“老姐姐,您在咱们宁县,向来有面子。朋友多,这种时候。总要表现表现,太孙殿下来了,不招待好怎么能行?你就荐了咱家秀秀过去,将来秀秀要是有大造化,肯定忘不了您老人家的好处。”
徐老娘:……
她家里住着王妃,然后她上赶着给王爷找女人?
徐老娘瞠目结舌,忍不住扫了徐秀秀一眼,再想一想自家王妃的容貌……连忙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都胡思乱想什么,这也是能相提并论?连琢磨一下也觉得亵渎!
偏偏徐秀秀居然没觉得这个主意怎么不靠谱,脸颊飞红,虽说低着头一言不发,可看她不光是戴了珠花,还化了妆,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锦衣坊新出的时新样式,显见也有这个心思。
徐老娘叹了口气,板起脸,抬头盯着徐秀秀和她娘亲看,一直看到这俩浑身不自在,才开口:“大妹子,我今天叫你一声大妹子,你若是再不把你那糊涂心思收回去,那你就只管自己去折腾,我们家的大门,就不要再来了。”
她这话说得极平淡,也是第一次说这样冷漠的话,徐秀秀吓得一缩脑袋,她娘亲脸色也大变。
徐老娘想了想,都是亲戚,还是点了一句:“你们当太孙是什么人?人家那般贵人,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就你们家秀秀这样的品貌,说难听点儿,别说在江南,就是在咱们宁县也算不上出挑,就别做白日梦了。”
说完,便端茶送客。
这娘俩心下愤然,却也无可奈何,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奈何人家直接翻脸。
徐老娘被恶心的不行,许薇姝这边,却飞来一只海东青,还是带着信件的海东青。
这次的信很厚。
许薇姝摸了摸,觉得差不多得有十几张信纸,要不是海东青送信,换成一般的信鸽,累死也带不来。
在徐老娘这儿也没什么顾忌,她不怎么想等,便让玉荷和宝琴出去守着,只说要歇一歇,便打开信来看。
信上的字特别小,一看到它,许薇姝的心也就不觉软了一软。
这段时日,她嘴里不说,其实对方容还是有那么点儿怨言的,任谁碰上一个长久不着家,给自己带来大麻烦的丈夫,也不会不怨,可今日接到这封读起来情意绵绵的信,那点儿怨念,也就自然而然消失无踪。
女人嘛,哪怕是自己,也照样心软,爱听男人的甜言蜜语。
这一封信,显然不是一日写成,断章很明显,里面有时候写一点儿方容当时的心情,写他的烦闷,他的快乐,他的思念,偶尔写一点儿他拿着虎符去为万岁爷调兵,见到军中将士荒废训练,精兵日渐减少,心中苦闷,特别想念自己的王妃,更多的却是琐事,每天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遇见了什么人和事儿,很琐碎,很繁杂,却是脉脉温情。
许薇姝把信收好,随手拿了个茶杯,喂海东青喝了点儿水,就抱着它出门而去。
玉荷和宝琴连忙带着几个小丫鬟跟上。
一直送了自家主子回屋歇下,玉荷才抹了把汗,笑道:“咱娘娘今天挺高兴,我看,晚上该给上一壶酒。”
宝琴也笑了。
就在刚才,自家主子出门时一张脸艳若桃李,美得她都不敢直视。这般容光焕发,想来心情不错。
晚上王妃果然点了一壶酒。
宝琴早早给温好了奉上,她家娘娘但凡高兴了才喝酒,从不借酒浇愁,这是个好习惯。
日子一天天过去,中秋将至。
太阳还是很毒辣,在外面稍微站一站就一身大汗。宁县县令。县丞,还有各个乡绅早早就站在码头上迎接。
道边挤满了人群,就算是衙役们都在轰赶。还是有很多人拥挤在一处。
因为有功名的秀才举人都在,衙役官兵也不好太过分,只能让他们就在道边等候。
孙秀才拉了拉衣袖,总觉得身上黏黏糊糊。刚做好的绸衫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的汗水太多,竟觉得有点儿变色。他也只能尽量整理一下衣襟。
这会儿,他等了差不多有三个时辰,还没见到太孙的人影,河面上空空如也。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桥县耽误了。”
暗地里嘀咕了一句。孙秀才摸了下荷包,想要买杯水喝,可一杯水要两文钱。
再一看周围和他同窗的夏秀才不光是有婢女在旁边伺候。打扇,喝着酸梅汤。还有上好的点心,他就是狠狠心想买杯水喝,也有点儿觉得掉价。
不知道等了多久,衣服上的汗水干了三回,终于听见前面一片欢呼声,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