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所做的,仅仅是把规模放大而已。
“来,作坊食堂的伙食还行。”
许薇姝没去拿托盘,领着两个姐妹上了二层,二层都是小锅小炒,比楼下的大锅菜精致些。
没多时,就有伙计帮忙端来一盆子酸菜鱼,还有一盆子烧茄子,一大盘油饼。
香喷喷的味道让人胃口大开。
阿蛮吃了两口,也觉得很香,就是比正经酒楼里的菜色都不查了。
丽娘张了张嘴,想和姝娘说几句话,但旁边还围着两个中年女人,有外人在,她就没好意思,偶尔扫过别处的桌子,桌子上都摆放着木制托盘,有米饭,有馒头,菜色有荤有素,每个人都能吃上几块儿肉。
阿蛮可能没关注这些,她到底不怎么知道外面老百姓的日子什么样,她再艰难,也不至于会少口肉吃。
许爱丽可不一样,她在庄子上生活了好长日子,偶尔听庄户家的女人说话。就能听得出来,京城老百姓们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便是乡绅富户,也一个样。
别说肉了,就是正正经经的米面,也很难一口气吃到饱足,她当年难过时。晚上半夜饿得睡不着觉。喝一碗米糊糊,都觉得香甜。
许爱丽咬着筷子半天,就看见自家这位姝娘。吃饭的动作依旧优雅如初。
就是她一点儿都不顾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含着饭一边和旁边的人说话,也还是那么有气度,让人半点儿指摘的力气都无。
“东面有三十台纺织机坏了?怎么毁损这么严重。我看女工们都要继续上课学习,不能懈怠……”
纺织机也是许薇姝为了赶工。最近给折腾出来,让靖州的匠人们制作。
为了这批机器,靖州的好些木匠都把别的活儿全推了,不少人刚盖了新房。打造家具都得自己动手,出去寻不到正经的好木匠。
眼下只靠人工,想要支应方容那边。恐怕还真有点儿困难,主要是还远不够富裕。大家忙活着种粮食,山上不能种粮食的土地,也都种植果蔬蔬菜,棉花这种东西,就算许薇姝让江南那边的船队送了不少好苗,那也只在她的庄子上种种。
衣食住行都很重要,但别看衣排在前面,老百姓们,尤其是挨过饥荒的老百姓,先想的肯定是粮食。
靖州大部分人都挨过饿,许薇姝有次鼓动一个村子的百姓种点儿别的经济作物,那一村子的老百姓都为难,村正还给她说了好些掏心窝的话。
“娘娘,我们是真饿怕了,您是不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太难捱,恨不得把自己的肉都割下来吃了,苦啊!”
许薇姝无言以对。
老百姓们苦成这样,却偏偏还要有战争。
“哎!”
许薇姝叹了口气,而且,这才是开头,后面漫长的战乱时光,才是真真正正的考验,要在乱世真正到来之前,先在靖州打下扎实的根基才好。
她一直忙得不行,许爱丽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姝娘认认真真地谈一次话,到是被家学给吸引了去。
因为丽娘和阿蛮一时半会儿走不了,最近许薇姝可没有精力替她们寻一个安全的商队,送她们回京城,干脆就让她们去家学读书去了。
王府的家学,还和国公府的不一样,有一半中国的高中类似,不过,学得东西比高中学生要复杂,也要单一,学生们不是什么都学。
许爱丽都有那么点儿乐不思蜀,她不像阿蛮,阿蛮还很惦念家里爹娘,许爱丽虽然是她的姐姐,也是许静岩的儿子,可说实话,在那样的家庭中,许爱丽很难去尊敬肖氏这样的嫡母,至于父亲,她恐怕连见都没见过多少面。
比起爹娘,她对爱春和爱夏,恐怕还更挂念点儿。
许薇姝也常常去家学,不过,她是去上课,一般只去给自家人讲讲经济学,偶尔也上上数学一类。
丽娘她们一早知道姝娘的算学好,如今一上课,发现自己根本跟不上进度,才知道姝娘到了什么程度,好在她们都是女孩儿,也不在这方面专精,跟不上就跟不上了,上上国学,再上一些琴棋书画的课,一样很有趣。
这日难得的天气不错,外面不是很热,风也不大,没有黄沙漫天。
许薇姝忙了有半个多月,一直没陪两个姐妹正正经经地出门游玩。
干脆就换了衣服,骑上马,邀了王府一干闲下来的人,加上家学的学生,一起出了王府大门。
三天山现在正是猎物肥美的时候,打上几只野兔,幕天席地而坐,岂不让人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