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姝是第一次学,还是稳妥些好。
再说,这门内功也绝对不算差,至少想从大殷朝找出比它更好的,应该可能性不大。
就说袁琦,他自己老觉得自己轻功不是天下第一,也能在前五名之列,但就那点儿本事,换到开皇王朝,随便一个刚刚出师的小弟子,就比他快出十倍。
只是练功也挺不容易,许薇姝现在的身体,绝对算得上习武的好苗子,可练习了这么长时间,也才勉强打坐能打坐个把时辰,至于内息,尚且感觉不到,最多觉得打打坐,神清气爽,精力旺盛些。
她不着急,一般来说,练习个半年,能感应到内息,那就是天才之流。
打坐半个时辰,许薇姝就起来让人准备热水。
玉荷带着小宫女们往热水里扔了好几个药包,都是用细棉布缝成,里面装了认不出名字的药,一入热水,一股子药香,味道不算特别难闻,可她还是忍不住嘀咕:“别家的女主子人家都用花瓣洗澡,咱家许书官竟弄这些东西!”
许薇姝也不搭理横挑鼻子竖挑眼,哪里都不自在的玉荷,只下了木桶,深吸了口气。
雾腾腾的白烟,一丝丝吸入口鼻,吐出来就带出些许灰暗之色。
玉荷只好不甘不愿地闭上嘴,服侍主子沐浴更衣,又拿帕子把她那一头青丝给擦干。
等到头发彻底没了水汽,许薇姝才躺下睡觉,一觉到天明,睡得又香又甜。
“喵呜。”
第二天,许薇姝是让球球给舔醒的,睁开眼就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贴着她的下巴。
球球难得有这么黏糊人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抱着啃了好几口,啃得它特别傲娇地一蹬腿,从主人身边蹿出去,蹦到桌子上趴下,一下又一下梳理自己被揉乱了的毛发。
许薇姝老老实实起来洗脸。
她家球球舔了她一脸的口水,不洗干净根本没办法见人。
结果,许薇姝招呼宫女进门,洗漱干净,穿上宫装,直接去紫宸殿吃早饭。
又和李敏一起去看着小皇子,小皇孙们读书。
最近宫里规矩严,不光是宫女,连女官都要求两个人一起行动,如果有单独行动的情况,轻则重罚,重则驱除出宫。
女官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算起来挺丧心病狂的,但和那些皇子们相比,许薇姝和李敏都觉得她们幸福得多。
这些可怜的龙子凤孙,一个个披星戴月而来,又披星戴月而去,经常累得都不想开口说话,方思齐和十九皇子这些小孩子还好些,好歹有时间偷偷摸摸跑到宜秋宫听许薇姝讲故事,那些年纪再大一点儿的,却是整日没片刻清闲。
平日里皇子们读书时,气氛都偏向凝重,孔大儒不算严厉,可他地位崇高,也没哪个学生敢在他上课的时候走神。
今日,气氛却有些古怪。
许薇姝和李敏坐在偏厅,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人心浮动,等到下了课,方思齐就飞奔而至,扑许薇姝这儿抓了把点心塞在嘴里,气鼓鼓地抱怨:“我的好侄子要倒霉了,听说陛下要把他打发去他的封地。”
“封地?”
许薇姝还没说话,李敏大惊失色:“安王的封地不是在靖州?那地方,那地方……”
方思齐鼓着脸,满面愁绪:“都是宋显那王八蛋!看我今天招呼人套他麻袋,让他知道胡说八道的下场!”
李敏没敢深问。
许薇姝也没有。
好歹是皇宫里,那些龙子凤孙们可以不避讳,随便说话,她们这些外人,还是别乱来的好。
但京城里的八卦消息根本就隐瞒不了。
昨日,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已经被送出京城的宋显,口口声声哭喊着他让安王羞辱,不能见人,把他祖母给气得发晕,死活要出家。
宋家一开始还想把事情给瞒下来,结果宋显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的功夫居然不差,且宋家一家子都是文官,而且自家的少主子,那些家丁们哪里敢对他动手,就真让宋显在老宅里大闹一场,写了封放妻书给妻子,扬长而去,顿时没了踪迹。
他妻子也是名门望族的千金,幸亏通情达理,也没记恨公婆,好好地收拾了嫁妆,乖乖回家去,只可怜宋显还有个儿子,今年才三岁,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
刑部尚书气得不轻,现在告假在家,收拾残局。
这事儿别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少人上折子参安王仗势欺人,都让皇帝留中不发,不过,还是有消息传出来,等到江南一案完结,方容就要被打发去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