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随口在夫人们这儿编瞎话,借着众人都以为身为书官,不敢拿皇宫里的私密开玩笑,就胡说八道,还扯了‘吐真剂’这么个离奇的东西。
这瞎话虽然编得很扯,可幕后那组织,有那么半分相信就会采取行动。
想想吧,能够混到皇帝身边,潜伏多年,还忠心耿耿的棋子,对那个组织来说,绝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废棋,想必知道不少组织内部的讯息。
所谓的无名组织,在江南根深蒂固,它洗脑能把无数人给洗成傻子,没有点儿必须遵守的规则怎么能行?
要是连这样的‘棋子’都说放弃,就放弃,连营救措施都不布置,那它恐怕也不会可怕到让人戒备至此。
许薇姝点了安神香,倒在床上一眨眼就进入美梦中。
明知道之后可能要有一阵子颠簸之旅,这会儿还不养精蓄锐才是大傻瓜。
方容就在隔壁择了个房间住下,只是心里头存着事儿,又哪里睡得着,几乎听到些许动静,就起来去看许薇姝的房间,隔着窗户,只能看到帷幔里模模糊糊的影子。
记得袁琦曾经说过,姝娘的睡姿特别美。
“……”方容皱了皱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有那么一丁点嫉妒那个幸运的小子。
仗着举世无双的轻功,轻而易举地就能偷窥到佳人。
“公子!”
袁琦直接从树上跳下,飞到方容身边,先扯了条披风给他披上,才道,“咱们猜得半点儿不错,就是我们想的那个人。”
方容点头,面上却无喜色。
袁琦也蹙眉:“他是落了网,但恐怕这会儿消息早传了出去。”
他们绝不会轻视那个组织。
……
顾顺,那位在明州知州的位置上坐了整整六年的知州大人,居然被悄无声息地抓捕。
顾家上下都傻住。
三更半夜,顾夫人就上许薇姝这儿来跪着,谁劝说也没用,跪在门口的青石板上。
一跪就是一整天。
许薇姝身边的丫头们正紧紧张张地收拾东西,圣驾已经决定回京。他们也得尽快带着人犯,赶过去汇合,也只剩下三五日的准备时间。
这犯人太重要。上面已经下了旨意,要尽快把人送去陛下那里。押回京城受审。
这一路,恐怕不太好走。
“还没走?”
许薇姝叹了口气,略略蹙眉。
丫头过来替许薇姝把整理出的一些不要的旧衣服拿出去散给阿生那一群小乞儿。
有些改一改就能穿,还有一些料子极好,极名贵,这些人也舍不得自己用,干脆卖出去换成钱米。
“您要是不想见,不搭理就是。过一阵子她自然就走了。”丫鬟语气不屑,显然对那位夫人这么没眼色厌烦的紧。
许薇姝却叹了口气。
她实在做不到前边还和人家说说笑笑,一转头就翻脸无情,可这事儿,真不是她能管的。
一开始事情紧急,他们到被蒙过去了,不过事后没多久,许薇姝就开始怀疑,*仙能顺顺当当地越狱,又岂能是单单牢头和衙役就能办得到。
如果没有一个有实权的官员出马。事情绝对不能办得这般利索,知府顾顺,还有他身边的亲信。绝对有问题,只是单凭那点儿怀疑,就给一个四品的朝廷命官定罪,即便是皇帝在这儿,也没那么随意的道理。
显然,方容不是傻子,许薇姝能想到,人家想到的更早,干脆就设局把人吊出来。
如今一切都如想象中一样。许薇姝却免不了头痛。
顾顺这事儿一旦确定,定了罪。那简直是诛十族的罪过,他妻子女儿都不能幸免。
许薇姝心里头有些难受。
虽然有一种说法。女人嫁了一个男人,享了那个男人犯法谋求的富贵,将来出事,也应该同受惩罚,这也算是一种同富贵共患难,可顾顺的夫人,总觉得不是这种情况。
她确实享了富贵,可她丈夫做的那些事,她知道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这个女人本是最幸运的人,从今以后,恐怕要与苦难为邻了,只希望……能给她们母女一条活路。
现在顾夫人还能自由活动,恐怕多多少少,也是方容他们想看一看,这位顾夫人是不是的确不知道那个组织的事儿,有没有和什么人有联系。
虽然可能性不大。
到不是说顾夫人不像那个组织的成员,事实上,那地方出来的人,看着一个比一个清白无辜。
只是,她不是组织成员到还好,要是是的话,顾顺会合作的机会就更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