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不是在妻子孕期,简简单单地要纳一个女人,他是想‘娶’他的表妹。
说是表妹。其实不过是他母亲世交的女儿,小时候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只是他表妹的父母三年前失踪,家里产业也都败了,身份太不匹配,根本不可能嫁给肖文当正妻。
许薇姝:“……”
这叫什么事儿,难道无论是哪个故事里,都要冒出一个表妹来捣乱?
而且。就算是表妹,怎么就上赶着来当妾?嫁当旁人家当个正头奶奶有什么不好?哪怕家境差一些,可肖家要真疼她。必然会许一笔丰厚嫁妆,能让她好好过日子。
再怎么算,也比嫁给肖文当妾要妥当得多,那个肖文不过是一书生,身上连功名都没有,也就没资格去纳国家承认的妾。真进了家门,碰上个心黑手黑的夫人。整死她都没人会管!
许薇姝又去给丽娘送了一次孕期注意事项,是从专精妇科的老太医那儿打听的。
这回到见到了那位目前在肖家做客的表姑娘。
和想象中不同,那表姑娘挺腼腆害羞的,长得也比较平凡,完全没办法和许爱丽相提并论。
许家这几个女孩儿里面,许薇姝生得最明丽,可许爱丽的长相也不差。
当初她考女官能考到最后,容貌就差不了,所谓德容言功,容貌最主观,宫里挑选女官的时候,容貌就是个最大的加分项目,但凡能留到最后的,起码要有*分的美貌。
但那位表姑娘,头发有点儿发黄,看着不健康,肤色也略黑,眼角都有了点儿细纹,年纪明明和许爱丽差不多,到像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偏偏肖文待她极好,那日许薇姝过去,就远远看见肖文看着他表妹笑。
那种笑容,和肖文看自家这位大堂姐时,温和却浮于表面的笑容完全不同。
许爱丽到不怎么当回事儿。
“有什么好计较的,所谓的情情爱爱能有几年?从来男儿薄情,就是当真喜欢的不行,三年五载之后你再看看,怕是早抛在脑后了。”
她安安稳稳地养胎,还回娘家看了看,见到她姨娘也没像以前一般,像个闷葫芦似的不说话,母女两个坐在榻上说了一下午,从屋里出来,母女两个哭得眼睛都肿了。
肖氏瞧见心里膈应,口里头也不好说什么。
许爱丽嫁去的明明是肖家,没想到回来之后,对肖氏到没有过去那般恭敬,还是礼数周全,就是显得更冷淡些。
许薇姝也不能帮许爱丽什么大忙,就是常常把她叫出来松散松散,即便是怀了孕,过了三个月,也就没必要处处小心,该出来活动还要出来活动。
宜秋宫里向来事少,这会儿正有空,许薇姝便常常离宫,带着她玩玩投壶啊,下棋画画之类的游戏,见许爱丽还是百无聊赖,干脆邀她去逛街。
许爱丽也是在肖家憋得久了,到爱出门,因着有了身子,许薇姝一口气叫了二十多个健仆,前前后后护着,还叫了两个婆子左右扶着,尤其不许她穿那种比较滑的鞋子。
这一番折腾,闹得许爱丽都有点儿哭笑不得,这简直和贵人们出巡的仪仗有一比。
今时不同往日,便是许爱丽认为不需要,也不想驳了姐妹的好意。
没出嫁之前,她或许会因为各种原因,对自己的姐妹有各种嫉妒,甚至怨恨的情绪,可嫁了人才知道,连那时候娇气的嫉妒,也是一个少女难得的记忆。
国公府的姐妹们,连最让人头疼的许爱春,也是极可爱,极可爱的。
街市上热闹的紧。
不说许爱丽,连许薇姝也是许久没见过,挑着担子卖胭脂水粉的货郎,走街串巷叫卖的卖花女,各种小玩意儿层出不穷,许薇姝挑挑拣拣买了几样好玩的小东西,准备拿回去哄孩子用。
还有好些耍杂技的。
许爱丽就看得迷了眼,走不动路。
许薇姝也不觉赞叹。
只用脚尖站在一摞倒放的板凳腿上的,是个最多六七岁的小女孩儿。
两只手都举着细长的竹竿,竹竿上则是一摞,至少有二十几个瓷碗。
她的头上,脚上,胳膊上,也都有瓷碗跳来跳去,时不时有惊险状况发生,引来一连串的叫好声。
许爱丽显然是极喜欢,越走越近,正看热闹看得起劲,那小女孩脚下的椅子忽然移位,她一个打滑,整个身体就朝着许爱丽扑过去。
她身边两个嬷嬷一瞬间脸色铁青,惊骇欲绝。
健仆们抢过来护着,可谁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危险,一时间也不知道来得及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