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巧君的脸色一瞬间黑成锅底,但也只有一瞬,嘴角便勾出一抹轻蔑不屑的笑容来。
“男人会不会听话,你怎么不问问方容?”
袁琦的话音一顿,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连连叹气:“哎,我本来还真以为李郡主是个能耐人……没想到你连脸都不肯要了,罢了。和一个病态的疯女人计较什么!”
话音未落,声音就越来越远。
方容的背影也消失在走廊尽头。
李巧君忽然一伸手,抓住一大把‘鸳鸯荷’。
花瓣零落。紧紧贴身‘监视’加伺候她的两个大宫女,都在心里叹息,不知道等下照顾花卉的宫人看见,会不会心疼的掉眼泪。
她们都有点儿替这些菊花心疼。
园子里的花香味太浓,方容有点儿想咳嗽,可还是勉强忍了。等出了宫门,回了自己的院子。就见袁琦蹲在一颗大榕树下面,一张脸都皱在一处。
“干什么呢?”
“……孙神医眼瞎了吧?”袁琦干呕了两嗓子,扭头看过去,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方容顿时失笑:“小心这话传出去再让他听见。”
杨木和郭安两个小太监远远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一眼都不向这边瞧。
论起谨慎,近身伺候主子的太监,那是谁都不能比。
袁琦扒着树站起身,一下一下撕扯树皮,嘴里咕咕哝哝:“孙神医说,李郡主是天下难得的奇女子,和公子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说着,他就忍不住有点儿委屈,不至于眼眶发红,声音却带了点儿囔囔。
传言这东西,是真不能相信。
方容又忍不住笑,他总觉得,自从把袁琦带在身边之后,笑的次数到比以前好些年加起来还要多。
“奶糕,吃吗?”
方容从袖子里拿出两块儿油纸包好的奶糕,分给袁琦一块儿,浓郁的奶香,一下子就让人抑郁的心情变得畅快起来。
袁琦幸福地眯起眼睛,就听方容温和地道:“我记得孙神医还说,你和三公子古常南都是世间少有的奇人,简直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再合适不过了。”
“噗……”
袁琦目瞪口呆。
方容眼睛里都是笑意:“嗯,我觉得孙神医说的都是至理名言。”
也就袁琦听不出来,那位一开口就是讽刺人呢,从来不说半句好话,整日噎得他们那伙儿师兄弟恨不得找个针线缝上那混蛋的嘴。
好在袁大将军来了,长了一张聪明脸,却没长聪明脑子,孙神医便寻到新玩具,劲儿都往他身上使,不大折腾别人了。
袁琦又趴回树边去,他还是再吐一吐的好。
看着自个儿大受刺激的侍卫,方容其实也有些发愁,他知道李巧君那个人,性子特别硬,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一类。
她这性子,当年麻烦薛岳,方容在一边看热闹看得高兴,难受的时候,把看他俩的好戏当下酒菜,现在轮到自己头疼,却实在笑不出来。
当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古良觉得她还有用处,很不必马上清理,现在一个疏忽,李巧君就要上赶着自投罗网。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方容叹气,轻轻咬了一口奶糕。
有镇南王李煜在,陛下就不可能让她嫁去羌国,也许会马上替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希望这位能消停些。
“要不要去春晖园转一圈儿?”
方容俯下身,笑眯眯问了一句。
袁琦就跳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今天教坊司在春晖园唱花木兰。
他们是弄不懂什么‘舞台剧’不‘舞台剧’的怪名,还是当戏看,如今唱戏的也是百里不同音,教坊司那边的戏子,以前唱出来其实不大对方容的口味。
他比较爱听更北边的戏。
没得听,就偏向去听鼓瑟笙箫,也不大爱看教坊司准备的歌舞,总觉得太闹腾。
绮丽是有,却缺少一股子气势。
不过,如今开始唱这什么‘舞台剧’,却是别有风趣,听着很是新鲜。
方容都管教坊司那边把戏本子要了一份儿,看完回去再看一遍戏本子。
虽说是个女子的传奇故事,方容觉得,到还能看得下去,有些吸引力。
宜秋宫里,陈妃死活不愿意演,教坊司那边到开始演起‘花木兰’来。
许薇姝不得不说,人家教坊司就是能人辈出,不愧是皇家御用的‘娱乐公司’。
有人演就不错,许薇姝干脆和薛琳,带着宫里几个宫女一块儿去凑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