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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流传不到两天,便有人在江边发现了千香楼刘掌柜的血衣,接着又发现那一带的江面曾经结过一层冰,又被人凿破了,泥地上还有数道拖曳重的痕迹。这下谣言传得更厉害了,人人都在说,千香楼的人是被杀死抛尸入江了。
谁敢做下这等大案?!
官府的人查到千香楼的刘掌柜刚刚收留了一个姓王的外乡人,据说是他的老朋友,是个船工,为了讨生活才到康城来的,但有人曾经见过刘掌柜对这个姓王的人颇为谄媚巴结,若这姓王的当真只是一句船工,刘掌柜又怎会对他如此恭敬呢?而且千香楼的人都失了踪。几乎所有人的东西都没丢,只有这个姓王的人所带来的行李不见了。难道是这人杀人潜逃了?!
就在官府打算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不知何帮,便忽然偃旗息鼓了。案子没再查下去,千香楼也很快被充入官中,又很快被拆掉了。城里记xing好的人立时想起了那件小镖局的案子,把这两件案子都视为同一人所为。
文怡听到别人对这件事的回报,神色没有多少变化,只是念了一句佛,便继续整理起新置的宅子了。
这是一个两进的院子,方方正正的四合院格局,东边还带着一个长长的跨院,跨院中建了一排六间明亮的大屋,角落里又有一排四间小屋子,院中种有翠竹、碧桃与海棠,映着乌瓦粉墙,颇为清幽。康城的中等人家大都建有这样格局的院子,与宅子用一扇门连起。只要门落了锁,再从跨院一角开一道小门,这跨院便可租给外地前来求学的学子住宿。
文怡对这座宅子非常满意,这里闹中取静,又距离书院不远,等把祖母与弟妹们接来后,祖母与小弟小妹自然是住在正院。
夫妻可以在前院占一处厢房,偶尔过来住宿,到于那个长长的跨院,自然是归九房的两位堂兄弟居住了。他们若愿意,还可以把屋子租给同窗,彼此也好做伴。
文怡开开心心地布置起屋子来,打定主意要把这里收拾得舒舒服服的,好将祖母接过来团聚。柳东行则先派人去了康南驻军所打听,得知那里的住处还未收拾妥当,自己过去自然是无碍的,但家眷随行,却多少有些不便,就与文怡商量了,先行一步,前去jiāo接公务、整理房屋。文怡在康城多留几日,顺便等候顾庄那边的回信。
虽然与丈夫暂时分别,让文怡感到有些孤寂,但置办下一处称心如意的宅子,代表着她在接下来几年内都能随心所yù地与祖母相会,心中的喜悦便盖过了伤感,一心要忙把事qíng安排好了,再与柳东行会合。
而柳东行那边,公务则jiāo接得十分顺利,也成功地将平阳通政司的几个人手安cha进康城的宅子以及康南驻军所附近的镇上了,此前商议定的计划也进展顺利,他开始觉得,也许过年时真的能空出时间陪妻子回老家探亲。
就在文怡与柳东行各得其乐之际,远在两百多里外的青州郑王府内,郑王狠狠的摔了杯子。他刚刚得了一个坏消息,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派往康城潜伏的八名亲信,短短几天内就死了七个,只剩下一个王大逃了回来,还身受重伤,只怕这辈子已经毁了,而这一切,却是他的盟友康王府所为!
郑王咬牙切齿地道:“王永泰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康王府的一条狗!他以为自己手里有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就能在康城呼风唤雨了么?!我呸!就算康王府是康城的主人,也轮不到他一个下人指手划脚!”
他身旁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那坐镇凉席店的蓝衣人,神色也晦暗不明:“王爷,这件事当真是王永泰下的令么?就算我们郑王府派人潜入康城,有些冒犯了,但两家总归是盟友,他怎能对我们的人下这等死手呢?!”
郑王冷哼:“王大亲身经历的,难道还能有假?!就连王大这条命,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好叫王大给我传话,让我别伸手进去。岂有此理!等我大事得成,我便是这天下之主,他一个小小的康城,还能啃在我头上不成?!”
“可是……”蓝衣人有些迟疑,“这件事太古怪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康王府旧人曾经指使暗里的人手,在数月前铲除了通政司在康城的耳目,用的就是同样的手法。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
郑王不满地看他一眼:“你怎么尽是为王永泰说话?!做得这么gān净利落,除了地头虫,还有谁能办到?!他这八成是在警告我呢,连朝廷的人他都敢下手,自然不会对我客气了。哼,不知死活!他以为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