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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东行与文怡领着一gān男女仆妇,这边下了船,就立时上了这些轿子,然后转往海港码头,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经连人带行李都到了海船上。
东平王府这时才得了消息。朱景诚早就听说柳东行被任命为康南驻将的事了。与康王府那边不同,他自认为与柳东行还有些jiāoqíng,又是表兄弟,只要不涉及到长辈的恩怨,有些话未必不能谈,就算没法把人完全拉拢过来,请对方稍稍将防线放松一二,还是没问题的。再怎么说,柳东行也算是他外家的亲人,跟毫无关系又曾经有打压嫌疑的东宫太子相比,他们东平王府与柳东行无疑更亲近。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朱景诚早早就命人留意柳东行的行程,算好他会到东平港的时间,又事先与母亲谈过话,劝服她在外祖母的名分问题上稍稍让一步,横竖外祖母早就被扶正了,填房也是正室,没必要对元配一脉打压太过嘛。好不容易得了东平王妃的勉qiáng首肯,朱景诚正打算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柳东行,他手下的人却报上来,对方已经换乘海船,看qíng形很快就要走了。朱景诚大惊失色,连忙赶了过去。
可惜,柳东行的行动太过利落,已经让船工收锚开船,渐渐驶离东平港了。朱景诚赶到码头上时,只来得及看见柳东行转身进了船舱,而船头的彩旗正迎着海风飘扬,上头醒目地写着“康南驻军所大将柳”这几个大字,哪怕是隔了三里远,也能清楚地看到。港口附近水域的船只见了,都纷纷让出道来,让他们先行。
在那一瞬间,朱景诚好象明白了什么,脸色立时难看起来,狠狠地将马鞭接在地上:“不识抬举!”
随从小心翼翼地上前问:“世子爷,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用了!”朱景诚冷笑,脸色十分狰狞,“他既没那福份,我又何必bī着人领qíng?!”说罢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文怡站在窗边,远远瞧着朱景深一行人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码头,有心担心地回头看柳东行:“这样不要紧么?会不会得罪他了?”
柳东行一脸的满不在乎:“得罪就得罪了,我还怕他跟我们太亲近了,不然何必这样鬼鬼祟祟的?”
文怡叹道:“我们悄悄地换乘海船,不想惊动旁人,原就是为了避免与东平王府打jiāo道。结果如今虽然避开了,也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我不怕得罪人,就怕他们会从中发现什么端倪,坏了你的大事。”
听到这话,柳东行也有些遗憾:“本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加快行程,提前半天进港,只要咱们行动利索些,东平王府起码要到我们离开两个时辰后,才会得到消息的,那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就算他们日后问起,我也可以说是不敢高攀王府,公务又急,就没多加停留。
没想到,王府的耳目倒是机灵,我们才上岸不久,他们就已经收到信了。若不是我早就请罗家帮着打点好食水补给,只怕真的会被拦下来,不得不往王府做一回客呢。”
文怡忙问:“那现在怎么办?东平王世子好象挺生气的,他应该知道你的意思了吧?会不会起疑心?”
柳东行笑笑:“他会起什么疑心?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本来就没打算认这门亲戚,又一向与他们少有往来,只管推到先人的恩怨上去,也没人能挑我的理。再说了,我是柳家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不论是族长、族人还是朝廷,都是承认了的,东平不就是有一个柳家庶出的出嫁女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说我就一定要去拜见了?那几个贵胄都是自命不几的人物,自以为行事机密,又怎会想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朝廷知晓?”
文怡道:“可是二叔贸然辞官,说不定已经打糙惊蛇了......”
柳东行摆摆手:“便是真的惊了蛇又如何?他们若能停下来,倒是他们的造化,可如今是三家王府联手,他们说停,人家也未必肯呢。
京城附近几大军营都掌握在可靠的人手里,郑家又一直在京中,未必愿意为东平王府所用,我只需要保住康城一地的安宁就行子。”顿了顿,“罗家已经领了旨意,归海的海军也会防范他们狗急跳墙坐船外逃的。”
“罗家?!”文怡忽然明白了几分,倒是安下心来,反而觉得那三家王府不成气候,如今他们南下与出海的路都被堵住了,京城周边又有qiáng兵镇守,郑太尉便是再疼女儿,也未必愿意放弃宫里的亲妹与到手的富贵,那他们还有什么可为的?她前世并没听说过几家王府闹出多大的风波来,只是传言说他们曾经闹过,平阳离康城这么近,都只是听到传言而已,可见只是小风波。柳东行想必也会无惊无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