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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蒋瑶提到要设宴邀请几位小姐来玩,虽说是借口,但她在不知内qíng时,就已经生出几分不乐意来,总觉得这样做,好象在故意巴结她们似的。毕竟那等人家的小姐,若不是有意来往,与她根本就是两路人,极少会有遇到的时候。其实真正的朋友之间,哪里会有这么多顾忌?蒋瑶在诸多贵女面前,就可以表现得落落犬方,那些千金小姐,甚至王府贵女,也没有轻视她的意思,那自己又为何如此束手束脚呢?
文怡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太过自卑了,觉得自己在那些贵女面前抬不起头来,因此不愿意与她们多加亲近。但想了又想,她又觉得自己不至于如此不堪。谦卑之心是有的,但与她们相处时,她也没有失礼。兴许,是因为自身的xing子使然?从上辈子开始,她就不是个喜好jiāo际的人,喜欢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地方做事,看书、针线、管家……即便是与亲戚姐妹们相处,也多是沉默,只与熟悉的人说笑,对陌生人甚至是来往不多的姐妹都不过是礼貌地微笑应对而已。她这样的xing子,还真不大好。
文怡又想起了文慧对她的评价,象个“鹌鹑”似的,还说她这样的xing子,不适合做个官太太。虽然不服气,但文怡不得不承认,文慧的话是对的。她这样的xing子,连面对自家族人亲戚,尚且如此拘谨,更何况是在外人面前?那她随东行上任后,要怎么办?总不能不跟其他官员的女眷来往吧?
文怡捶着自己的头,心一横,下了决心:她必须要改变自己才行,哪怕不是为自己,也要为丈夫去改变!
回到羊肝儿胡同的家,文怡带着笑容下车进门,先去见了祖母。卢老夫人见状,心里也高兴,便说:“看你这一身沉甸甸的,赶紧回屋去换下来。歇一会儿吧,中午我跟你六姐姐一块儿吃斋,你不用过来了。”
文怡忙道:“那我也过来陪祖母与姐姐一块儿吃。”
“不用,东行出去前说了午饭会回来吃。他吃不惯我们的斋饭,别委屈了他。”
文怡这才没再坚持下去,告退回屋换衣裳。才换好出来,冷不丁地便看到一阵风卷进屋中,却是面带几分急色的柳东行,见到她先是一喜,接着立即抓紧了她的双臂:“今儿进宫,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没事吧?”
文怡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的?确实是出了点小事。”忽然想到,莫非是东宫的传言已经传到外头去的,脸色不由得有些难看:“相公,这件事原是别人在算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才好。”
柳东行有些吃惊:“怎么?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引你看见那种事的?是了,你是外臣内眷,让你看见了,事qíng就很难瞒下去,那宫人倒也有些心思。”
文怡一愣:“你说什么?”她开始觉得不对:“你都听到什么传言了?”
柳东行怔了怔,“方才跟几个老朋友见面,他们当中有三四个人刚刚的进禁军去了,提到东宫刚传出来的消息,说是皇后赐给太子妃的一名宫人,居然痴心妄想,意图在东宫花园里引诱前康王世子朱景深,不料被今日入东宫晋见的诰命无意中撞破了,闹将开来,引得太子与太子妃都出面了。因那宫人是皇后所赐,太子不敢擅专,只好将那宫人送回中宫。我想起你今日正好去了东宫,而自太子妃怀孕的消息传出后,能去东宫晋见的除了杜阮两家人外,便少有外臣女眷了,撞见这事儿的除了你还会有谁?怎么?事qíng有什么不对么?”
文怡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四周看看,叫来了秋果:“去门外守着,别让人进来。”秋果忙应声去了,还在出门前在屋里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丫头留下来,方才出去,又关上了门。
文怡拉着柳东行坐下,将今日在东宫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才道:“我不明白,传言怎会变成这样?太子这是……有意的么?”
柳东行暗自思索一番,便笑了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皇后派去的那名宫人,确实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撵走了。事qíng既然牵涉到外臣内眷,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会有什么话可说的。”
文怡一愕:“太子殿下是故意的?”皱了皱眉,“难不成连那朱景深的小动作,太子也是心知肚明么?”
柳东行冷笑:“太子殿下何等样人?东宫内侍,都是侍候他夫妻二人饮食起居的,若是有一丁点不可靠之处,随时都会危及xing命。殿下怎能不再三提防?那宫人既是皇后所赐,若是没出差错,谁也不好把人踢走。如今可不正是现成的大好理由么?所幸殿下还是个明白人,知道今日是把你算计进去了,想到我还要替他守康南呢,为了不寒臣子之心,便让人传出这样的流言来,给你洗脱了嫌疑。这样一来,别人只会说前康王世子与那宫人有私qíng,却不会牵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