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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庶弟的要求没那么过分了,既然要结亲,自然要备一份象样的嫁妆,不然就丢了蒋家的脸了,将来罗家也未必会把蒋家这门亲戚放在眼里。横竖庶弟官位不高,罗明敏又没有功名在身,嫁妆用不着太丰厚,有点子田产撑撑场面就行了。于是她重新露出笑容,对于老夫人道:“侄儿媳妇谨遵婶娘教诲,回头我就给兄弟写信,正好,我手里有个庄子,虽然不大,也有二三百亩地,原是打算转卖出去的,不如就给了瑶丫头吧,另外再添些首饰,再加上我兄弟媳妇留下来的,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蒋家的产业原是打算日后归还到我侄儿手里的,也就不必动用了吧?”
卢老夫人微微一笑:“这是你娘家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只别失了咱们这样人家的脸面就行。对了,这门亲事既定下了,我们与罗家就是亲戚了,罗四太太那边,总要多来往才是。”
蒋氏笑道:“早就已经送过信去了,罗四太太也欢喜着呢,还约我明儿过府吃茶,说是过几日便是万寿节了,大家私下商量商量,看该进什么寿礼。他们家原本是够不着这个份儿的,不过罗四老爷今年驻守北疆,稳固边防有功,也得了上头的赏,身上有品阶的军眷们都商议了也要进一份寿礼呢。”她转向文怡:“九丫头也备下了吧?”
文怡怔了怔,笑道:“这事儿我听相公提过,不过他说寿礼是营里的人一并备下的,并非各家自备,因此用不着**心。若不是大伯母提起,我几乎忘了有这回事呢。”
蒋氏忙道:“这可不行,好歹要过问一声,若是东西有什么违礼之处,备礼的人看不出来,你知道了,总能提醒一句。”
文怡只得点头:“是,多谢您提点,我回去就问人。”
蒋氏的神qíng非常满意,但于老夫人却不大满意了。从刚才卢老夫人说话开始,她就一直心里发堵。这种好话她也会说,卢老夫人多管闲事做什么?最可恶的是长媳蒋氏,明明是她的儿媳妇,怎的对别房的婶娘如此恭敬顺从?还对别房已经嫁人的堂侄女如此细心提点,怎不见其对自家女儿文娟文雅也这般细致?!
想到这里,于老夫人便略板起了脸,淡淡地道:“老大媳妇,今儿怎么不见六丫头?你不是说她已经好了么?怎的重阳过后仍旧少出院门?身上再不好,早晚晨昏定省总不能忘吧?!”
蒋氏脸色一白,低头小声道:“老爷吩咐了,叫慧儿不必出门,安心在家练字学针线呢。媳妇原也提过要让慧儿接复晨昏定醒,但老爷说不用了,让慧儿好生养着,省得早晚天凉,又病倒了......”
于老夫人yīn了yīn脸,冷哼道:“我就知道,她父亲不发话,她也不会来见我!”
蒋氏不敢再说什么,文怡与卢老夫人面面相觑。上回重阳家宴时,虽然于老夫人与文慧之间不复从前亲近,但表面上的qíng份还是在的,怎的如今冷淡至此?
段氏在一旁笑道:“婆婆不必生气,六丫头多养一养也是好的,不把身子养好,如何出门子?再说,她也该拜嫁妆了,以后大哥大嫂对她太过宠溺,也不qiáng令她做针线,日后到了婆家,可是要叫人笑话的。”
蒋氏脸色更白了,于老夫人却放缓了神色:“这也有理,既如此,就打发个人去跟她说,要仔细做好,不然我可不依!”
文怡看得心中生疑:莫非文慧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她本想要开口问的,只是卢老夫人暗暗扯了她一把,她便闭了嘴。过后背了人时,她问祖母为何不问,卢老夫人便道:“你没瞧见你大伯母的神色?重阳时还没影儿呢,这才几日功夫,怎的就定下婚事了?说不定还在斟酌中。你当着众人的面一问,哪怕是心里觉得不好,也不便说什么,倒不如私下去问你大伯母。”
文怡想想也是。长房为自家儿女看中的婚事,仔细说来几乎就没一件是能成的,原本文慧要嫁的东宁,最后也是娶了文娴,再来的文安、文慧、文娟,全都落了空,而要为文雅说的huáng参将的侄儿,虽未有准信,却也是十有八九不能成。虽然不知道长房给文慧寻了什么人家,但匆匆几日功夫,应该还未说定。既如此,她又何必公开问及?
临离开侍郎府时,文怡寻了个空,找到蒋氏问起这件事。蒋氏眼圈一红,便道:“好孩子,我就知道你心里担心你姐姐呢,断不会对她的事不管不顾的,方才只是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开口吧?说起来,我都没脸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件事。这桩婚事说来是你二伯父牵的线,也不知道是听了哪个杀千刀的主意,要劝你大伯父把你六姐姐许给韩王府的世子做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