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怡的马车因来得晚,被挤到一处胡同口。随行前米的舒平到前面去探了一探,满头大汗地回报说:”大奶奶,过不去了,就在这里吧,前头实在挤得厉害,连根针儿都接不进去!”
文怡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前方一阵喧哗,有人大喊”来了!来了,“她也顾不上了,掀了车帘去瞧,便看到有数位武将骑着高头大马,在整齐的军士簇拥下进城而米,排在第二位的,俨然便是曾见过一面的上官将军。在他旁边的那位大将,年纪三十来岁,容貌与阮二小姐有几分相象。
民众们都在欢呼,文怡却将被成投向队伍后方,那是几位年青些的将领,当中便有有曾经担当过柳东行迎亲的伴当。文怡紧紧盯着那一群将领,努力想要认出柳东行米,但眼晴越睁,视线就起模糊,拿手一接,才知道是流泪了,不由得暗骂自己,人还未找到,怎能哭呢?
忽然间,她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好象有人在看自己,她抬头循着那种感觉望去,只见一个刚刚骑马走进城门的青年武将远远地望了过米,脸上长了一团胡须,眉目间却十分眼熟,目光中,满是柔qíng,冲着自已微微一笑。
文怡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嘴有却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卷五 朝朝暮暮
第二百九十五章 久别重逢
文怡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侧耳倾听秋果的回话:“厨房的凤喜说,买了两只猪、六只jī、两只鸭子和三条鱼,还有两筐新鲜瓜菜,猪已经宰了,半扇预备今日吃,半扇拿酱料腌了,晚上做姑爷爱吃的酱猪ròu,另外那一只,也收拾gān净了预备家里明后天要请客。凤喜问小姐,jī鸭鱼要怎么收拾?是照家里的老法子做炖锅,还是腌了,或是风gān了?姑爷喜欢吃豆瓣鱼,偏今儿没买到豆瓣,问问能不能索xing咱们家自个儿现做?就是费些功夫,怕是今天来不及了……”
文怡道:“他爱吃,自然得做去,费些功夫也没什么,只要味道好就行,横竖他已经到家了,还怕他吃不来么?只是凤喜怎么只买了三条鱼?跟她说再买一条去。今儿大喜,东西都要凑成双才好。jī就拿蘑菇炖了,鸭子做八宝的,鱼红烧,明儿得了豆瓣再做豆瓣鱼。”
秋果忍住笑意应声下去了,旁边侍候的荷香倒还罢了,冰蓝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叫润心小声提醒了一句,方才把笑容收敛了几分,但眼睛仍旧弯弯的,眼神里就透着笑意。
文怡顾不上身边丫头们的嘲笑,她今日高兴,别说吃的鱼要成双对,便是瓜果蔬菜上桌也要一双双、一对对地上,那又如何?
里屋的水声消失了,又传来柳东行问gān净衣裳在哪里的声音,文怡忙起身走进去,拿出早就备好的家常新衣,替柳东行穿上。
柳东行见了笑道:“这是新做的?你又费这个功夫,我的衣裳多着呢,不缺这一两件。”
文怡抿嘴笑着替他整理衣襟,目光扫过他的手,忽然顿了一顿,鼻头一酸,便握住他的手小声问:“这是怎么弄的?”
柳东行的右手虎口处,有好几道新伤口,似乎是裂伤,虽然止了血但看上去还未愈合。战事结束已有月余,到现在还未伤愈,那当时该伤得多重?
文怡不放心,又细细检查他身上,俨然发现,他腰、背、手臂与腿脚上,都有深深浅浅的新旧伤痕,有些只是擦破皮而已,但有些地方的伤口却极深,如今看来似乎是好了,但受伤的时候,必定深可见骨。
看着看着,文怡的眼圈就红了,轻抚着那些痕迹,心疼得不行。
柳东行忙道:“都是旧伤,早好了!随军的大夫医术不错,我也跟萧师学过些皮毛,因此当时瞧着伤重,其实没几天就好了,只不过在北边事qíng多,没顾得上去疤调养什么的。
我如今已经到家了,想必能在家休息些时日,等我回头配了药,包管一个月就把这些疤痕都消了!你别怕。”
文怡摇了摇头,眼泪便掉了下来:“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为你心疼……你到底受了多少伤?怎么也不跟我说?我早就知道你受伤的事了,但你在信里提也不提,我就知道你是存心瞒我……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么?宁可知道实qíng,为你心疼,也qiáng似什么都不知道,或只知道一星半点儿的,又没处打听,只能一个人害怕……”
柳东行忙抱住文怡,连声安抚:“是我错了,以后再不敢瞒你。好娘子,你就饶了我吧!”哄了几句,瞧着文怡心qíng略好些了,方才探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事的?是罗大哥泄露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