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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复低头想了想,决定将此事暂时接下不表:“他若认得了什么大人物,又哪里瞒得过我们?况且,若他真的有了靠山,想要立功升迁,是轻而易举之事,犯不着冒如此大的风险。咱们且给眼看着,若他一去不回,此时jīng得再多,都不过是白费力气,若他果真立下大功,
锦衣还乡 “他目光一闪,微微翘了翘嘴角”,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前他小孩子家不懂事,只知道与我们怄气,等到他功成名就了,就会知道独木难支的道理。没有我们,他在朝中孤立无援,可是连大平日子都过不成的。我们又是他的长辈,把他
抚养到这么大,又让他有了出息,若他对我们有半点不敬,光是御史那关,就过不了了。”
柳顾氏听得抚掌大笑:“老爷果然英明!那咱们就安心等他的消息吧。若他回不来,那是他的命!若他回来了,一个孝字压下去,他就得乖乖听我们的教训。便是分家出去了,他也仍旧是柳氏一族的子弟,想要压倒我们?做他的chūn秋大梦去吧!他敢不听话,管叫他被千夫所指!”
柳复微微一笑,却又想起另一件事:“有件事你要留心,如会东行得了正式官职,不知几时要到京南大营去报道。想来北疆军qíng告急,圣旨既说了大军下月开拔,他又是新官上任,需要时日熟悉差事,应该不会有大多空闲才是。你要仔细,避着他些,别叫他寻着了空子,我上门来商议给他父母请封诰命之事。”
柳顾氏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来,接朝廷律令,五品以上的官员受封,是要连其曾祖父母、祖父母以及父女妻室一并封了的,生者称为“诰封,“死者称为“诰赠”。如会东行得了从五品的武职,万一向朝廷请封,那岂不是要把他的身世当着全京城的人的面摊开来?容氏大夫人的元配身份是族里公认的,做不了假,柳东行也不可能做假,而姚氏大夫人出嫁的日期,却也是京城上下皆知的。这下柳尚书的尴尬出身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她忙道:“从五品比起五品还差着半级呢,东行还够不上资格,那里就能够请封了?”
柳复给笑:“平日里从五品的官,朝廷也是照样诰封的。即便这回我们拿看品阶为为借口挡下,等他立了功从北疆回来,升到了五品以上,便再也挡不住了!”
柳顾氏气闷地咬咬牙,骂道:“那他还是死在北边的好!瞧他那yīn沉沉的xing子,也不家是忠烈之辈,指不定会在北边闯下什么祸事,连累了柳家的名声呢!”
柳复淡淡地道:“话不能这么说,他本不是个蠢人,又有些小心什,怎会无缘无故闯祸呢?以他的武艺,立点小功劳还是不难的。”
柳顾氏撇撇嘴:“他一个小孩子,便是学过些武艺,又能有什么大本事?北疆是什么地方?他会点花拳绣腿,就能打仗了?还想立功呢,当心把小命送了!”想了想,神色倒是放缓了些”,若是那样,倒也不是坏事。他自个儿把小命弄没了,咱们也能省事些,免得还要整日为他烦心。族里那些老头子,也就不好再说我们亏待了他。”
柳复眉头舒展,虽无笑容,却有几分笑意,低头缓缓喝茶。
柳顾氏却顿了顿,忽然叹道:“只是可惜了九丫头,虽说脾气倔些,又不知好歹,毕竟是顾家的女儿。若是东行回不来,她岂不是要守望门寡?真真可借了!”
柳复瞥了妻子一眼:“又不曾过门,东行死了,把她再另许一家就是了。我们柳家不会不点头的。”那个女孩子他见过,容色虽不算十分出众,倒也清丽端庄,还是嫡出,仗着侍郎府侄女的名头,不难我人家,且看她的xing子,不是个软弱的,倘若有些造化,顾柳两家也能添一门得力的姻亲。
柳顾氏却道:“不成的,我们顾氏一族素来规矩严,定了亲的女儿,若是未婚夫没了,必是要守节的。顾家可没有再嫁之女。”但一想到这还是长房做主时立下的规矩,如今族长巳经换了人做,她又有些拿不难了”,光是为了家族名声,九丫头就难再许人了。”二房一向
讲究礼数,应该不会自打嘴巴吧?
柳复有些不以为然。他们这样的名门望族,虽然人口众多,但是儿女资质不一,未必个个出众,但凡有个好的,就该仔细教养,日后安排一门好亲事,也能给家族添个助力。若是巳嫁之女,夫婿死了要守寡,倒也罢了,还能得一个贞洁名声,给娘家增光,但未出阁的女儿便是守到死,也睁不回一个贞节牌坊,顶多是在乡间名声好些罢了,平白làng费了一个联姻的好人过,得不偿失。他若是顾家族长,断不会做此蠢事。所谓百年望族,其实族规中多有不会理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