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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东行的意思是,文举麻烦些,会试之后还有殿试,还有馆选,因此耽搁的时候长一点,但武举却没有这么罗嗦,只要等成绩出来了,直接就能点三甲,紧接着赐宴、授官,三月里应该就能办完了,再晚也不会超过四月。到时候他再请罗明敏帮忙,专门借一条船送文怡回乡,从船工到管事的,以及船上侍候的婆子媳妇等人,都一应俱全,因为不是商船,也没有了那些麻烦,而且罗家在京城的铺子,有一位管事四月就要回归海了,他多半是要带家眷同行的,有他的妻子陪着,文怡路上也有个伴。
文怡收到回信后,眉头便一直皱着。若是能从罗家连船带人一起借过来,为何一定要等到四月呢?她并不在乎是否有年长女眷陪伴,横竖有赵嬷嬷就足够了。至于路上会遇到的种种不便之处,她也没放在心上。前世她随着师父师姐一行三人,一路风餐露宿,手里又不缺银子,哪里就会吃苦了?
只是。。。。。。柳东行已经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她若坚持已见。。。。。。是不是不太好?
文怡收起信,拿不定主意。
赵嬷嬷柔声劝道:“好小姐,其实也不急于一时。姑爷既然这么说了,你就耐下心来,多等一两个月吧?嬷嬷何曾不想老夫人?但你一个女孩儿家独自出门,实在不合适!
文怡苦笑道:“嬷嬷,你把我当成是长房的姐妹们一般的娇小姐么?我从前在家时,每次往平yīn去,哪次不是带着几随从便上路的?再说,有你,有冬葵秀竹,有何家的,还有赵大一家子,我怎么会是独自出门呢?这一次,我离家实在是太久了,长房如今这个qíng形,我实在不耐烦跟他们再罗嗦下去。
赵嬷嬷听了忙道:“也难怪小姐会这么想,嬷嬷长了这么大年纪,也没见过哪家的小姐如此行事,家里大人却不吭声的!
赵嬷嬷指的是文娴最近的行事。在于老夫人的要求下,柳家已经跟顾家jiāo换过庚帖了,接下来只等文娴的父母到京后,再进行正式的小定礼,但这门亲事基本上已经没有改变的可能了。毕竟婚事的消息已经宣扬出去了,一旦有所变动,两家的名声都会受影响。不知是不是因为婚事已定的关系,文娴最近管家越发严厉起来,而且对于自己的言行举止都要求极为严格,一举一动,都务求符合世人所定的礼仪标准,对身边的姐妹丫环,也同样如此,甚至一看到任何不合礼的地方,便严加斥责。
文娟被骂得最多,已经哭了好几回了,私下里没少向文怡抱怨,说姐姐怎么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越来越陌生了,她希望姐姐能回复到从前那温柔娴静的样子。
她是亲妹妹,自然是首当其冲的,但文雅与蒋瑶也没qiáng到哪里去,蒋瑶倒还罢了,因是亲戚,文娴顶多不过是说教几句,最终还是会被蒋瑶笑眯眯地混过去了,但文雅却没这个运气。文娴不知道是不是明白自己在柳顾两家联姻一事上的重要地位,对这位侍郎储的正经小姐,比文娟还要严厉些。
文慧也没逃过文娴的说教。不过她目前正被禁足,文娴虽然帮着管家,却也不能动不动就去找她,加上她最近无jīng打采的,整日不是对着窗口发呆,便是躲在角落里哭泣,文娴便是有心教训她,也拿不到多少把柄。
渐渐地,文娴甚至开始对文怡的事指手划脚了。连文怡要派人送东西给李太太或罗四太太,也能惹来一番教训,一是让她安份做闺秀,别老是跟外头的人来往,就是劝她节俭度日。
文怡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厌烦,自问一向对这位堂姐不错,不明白她为什么就盯上自己了。但长房的长辈们都没吭声,连蒋氏也只是说了文娴几句,却没qiáng制要求些什么,她一个做晚辈的,又是妹妹,何必多嘴?因此面上应了,背转身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她的日常用度与使唤人手都不用通过侍郎府,文娴也只能嘴上说说罢了。
但有一点要承认的是,她想要尽早离开,也是因为厌烦了侍郎府中种种的关系,文娴的婚礼,她也不打算参加了。
她看了看手中的信,叹了口气,对赵嬷嬷道:“长房的人既然要这么做,咱们管她们做什么?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再跟柳大哥说一说,我实在不想耽搁这么长时间。只要能知道他与大表哥都顺利考中,我就能安心离开了。若是半个月内就能出发,等到他说的那个日子,我指不定都已经到家了!
赵嬷嬷见状,只好再劝:“小姐,如今比不得从前。从前在家时,你是拿惯了主意的,想要怎么做,只要不出格,老夫人都能依你。但如今你是有婆婆家的人了,姑爷已经发了话,你还是要听从一二才是。俗话说得好,出嫁从夫,如今你虽还未出嫁,也不该明着违逆姑爷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