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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丽君跌坐在地上,一脸怔仲。jú韵、竹韵叫了她好几声,她才有了反应,但是听了她们的话后,却发了好一阵呆,方才说:“三皇子殿下巳经下了旨,就这么办吧。”说罢还扶住她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往外走。竹韵慌忙上前扶住她,jú韵却眼珠子一转,出门寻了个小宫女,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话,又从腕上褪下一个金镶珠牵的镯子塞了过去。
当郑丽君重新生上那辆郑贵妃所赐的华车,驶出宫门口时,jú韵求了护送的太监与守门的兵士好半日,请他们容马车在宫门内略歇一歇。
只是守门的小军官一改往日的殷勤,坚决不肯通融,还说这宫门是人来人往之处,堵塞了道路,上头怪罪下来,他无力承担。jú韵被他气得满脸通红,最后还是郑贵妃宫里派来护送的小太监出面帮腔,那小军官才答应让马车在宫门外略停一盏茶的功大。
jú韵不停地探头往宫门里瞧,郑丽君似乎才从怔仲中醒过神来,无jīng打采地问:“你这是在等谁?”前者回头道:“小姐,奴婢方才叫人寻贵妃娘娘去了,娘娘知道小姐要走,定会派人来追回的!”
郑丽君怔了怔,却露出了菩笑。姑姑看似疼她,遇到要紧关头,还不一样是弃她的脸面于不顾?不然又怎会答应让她屈居太子良娣之位?如今三皇子巳经拿定了主意,姑姑是不会违逆儿子的心意的。到了这个地步,她与景诚表哥……巳经注定了没有结果,她早该死心的……
马车等了一盏茶,又再等了一盏茶,守宫门的小军官都快翻脸了,郑贵妃宫中也派了人来,问那几个护送的小太监为何还不回去当差,jú韵这才死了心,命车夫起程。
郑丽君生在马车之中,虽是满目华丽,却掩不住内心的冰冷。猜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一回事。没想到郑贵妃对她这个亲侄女真的连一丝怜惜都没有了,往日她出宫,别说随侍的宫人,连护送的官兵都不会少于二十人,哪里象今天,只有区区四名侍卫,郑贵妃还派人来将那几个小太监给召了回去。真是人qíng冷暖!
又想到三皇子要把顾文慧许婚给朱景诚,郑丽君心底忍不住阵阵发痛!她巳经跟文慧闹翻了,难道将来还要忍受后者那张得意洋洋的嘴脸么?!
马车缓缓驶出皇城,不一会儿,便到了官道上。行人见了那辆车,都认得是郑太尉千金的座驾,纷纷走避,却免不得私下里议论一番。
马车行至一处街口,车夫远远地瞧见前头有两辆马车翻倒在地,面粉与各色豆类散了一地,堵住了前路,便将车停了下来。随行的侍卫前去问了,才知道有一辆不知哪里来的马车,刚刚将宫里酒醋面局运送豆面的车子给撞翻了,酒醋面局负贵押车的内监要将那肇事的车夫押去见官,那车夫却说有法子弄到上好的面粉与各色豆子给他们jiāo差,省得事qíng闹大了,那几个内监也要负上失职之罪。如今两边正讨份还价呢,又因宫中内监的面子大,一般的巡诚官兵也不敢上前说话,于是便堵在了那里。
郑丽君不耐烦地下令:“既然此路不通,绕路就是,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竹韵听了,便掀开车帘转告车夫,却不知为何,低低地惊呼一声:“咦?那不是顾六小姐么?!”
郑丽君飞快地望过来:“你说谁?!”
“顾六小姐呀,方才斜对面的路口来了一辆马车,也停下来了,却不知为何忽然就掉头离去。奴婢看到那车帘掀开了一角,里头生的女子,穿的衣裳与顾六小姐那日在大护国寺穿的一模一样!”
jú韵皱了皱眉,瞪她道:“休得胡说!顾六小姐得了痘症,正在家里休养,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怎会在这时候出门?!”
竹韵缩了缩脖子:“瞧着挺象的,兴许是我看错了……”
郑丽君却道:“不…,她根本就没病,兴许是要做什么秘事……想起方才朱景坤的话,她咬了咬牙:“跟上去!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jú韵劝道:“小姐,算了吧,这时候还是早点回府的好。您这车京里谁不认得?若叫那些嘴碎的知道您才进了宫就被送回家,又不知会编排些什么话了。”
郑丽君冷笑:“怕什么?这些日子说闲话的人还少么?!我不过是路遇好友,关心她的病qíng,才跟随在后罢了。再多嘴就给我自个儿回府去!”jú韵只好住了口。
命令下达,四名护送的侍卫虽有疑惑,想到郑太尉的威名,还是依令行事了。郑丽君的马车稍一转变,便缀在那辆挂着顾侍郎府灯笼的马车后头,走向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