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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最后的结果居然真的是没一个院子剩下。
这别院是典型的三进宅子,东边是花园,西边一排有四个小院,名自景致、花木都不同,但都无一例外地小巧jīng致,连chuáng铺都是单人大小,正如那管事所言,只够一位主客带着几个丫头婆子住下,而且除去正屋的摆设华丽清雅外,其他厢房、耳房基木上是按侍从的规格配备的,也就是说,除非有哪位小姐愿意睡在丫头住的房间里,不然是不可能两位小姐同住一院的。
文怡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的屋子,若说是用来待客的,也未免太古怪了吧?
顾家众人也面面相觑,文慧皱着眉,有些犹豫地道:“要不……你跟我挤一挤吧?我那屋里好家还有张长椅,铺上被褥,估计也能对付一晚上……”于老夫人重重咳了一声,才道:“九丫头就留在这院里吧,厢房应该还有一间。”蒋氏怔了怔,立刻在心中算起文怡随侍的人数,有些发愁:她婆媳两人再加上随行的丫头仆妇,就已经把这正院挤得满满当当的了,再添一个人,怕会太拥挤了些。
文怡无可奈何,正要应声,那罗家管事却忽然道:“这是我罗家的疏忽,怎能如此委屈小姐?!说来别院里还有一处院落,只是冬天极少使用,略作些修整,也能住人,不知九小姐可愿移驾?”
要作修整?那不是太麻烦了吗?文怡应时便要回绝,却无意中看到蒋氏身边的夫丫头杜鹃在对自己使眼色,不由得愣了愣,再看蒋氏的神qíng,似乎松了一口气,她隐隐有些明白了,却又犯了难。
罗家管事还在说:“我罗家待客,从来没出过这样的砒漏,真是奇耻大rǔ!要是叫二少爷知道,我还有什么脸见他?!若是传出去,我谈十就更不用见人了!顾九小姐,您放心,老谈绝不会叫您受委屈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文怡惊讶不已,忙上前安抚:“谈管事不必这般……”话还未说完,于老夫人却招手将她唤过去,低声道:“罗家御下想必极严,我们虽不清楚,但听此人说话,这样的疏漏只怕是极丢脸的。罗家富贵,又是城中大户,没必要得罪他家,你只应下便是。去了他说的那院 子,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只管忍了,等将来离开此地,大伯祖母一定会补偿你。”
文怡更吃惊了,她看了于老夫人几眼,确认对方并不是在说笑,才勉qiáng点了头,对那谈十道:“既如此,就劳烦谈管事了。”
谈十立时便笑容满面地应道:“您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坐言起行,谈十马上就招了许多罗家仆妇过来,去布置那处院子,等到文怡等人吃过饭,房间已经布置好了。先前那负责引她进内宅的媳妇子再次出现,挑了一盏疏璃打,引文怡前去歇息。
原来这个小院子是位于花园边上,任跟正院只隔了一条过道,比那几个客院又更小巧些,青瓦白墙、进了门,却是一明两暗三间房舍,其中东边那头是个抱厦,从又宽又多的雕花格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一处专门用来消暑的院子。除此处正房外,院子西面还有两间小屋,是丫头婆子的住处,与正屋之间只有一弯游廊相连。东面墙下,种着一排芭蕉,树下有水流潺潺而过,弯入角落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池塘,然后没入墙角下,往东面去了。
文怡进得屋来,发现这屋子窗子极多,通风很好,在这冬天里却嫌太给了些,但屋子西边却用几座大屏风隔开,形成一处十尺见方的房中房,花梨木的雕花架子chuáng上挂着厚厚的毛毡,将寒意隔绝在外,一个大huáng铜香炉摆在房间正中,暖香从炉中冒出来,熏得这房间香暖非常。
东屋窗户太多,不能住,正屋又不好住人,这西暖阁却是名符其实的暖阁,便是寒冬腊月居住,也是无妨的。冬葵在这房中房内外转了一圈,回来小声报给文怡,后者才知道,别看这房中房地方小些,却是五脏俱会,连净房与书房都齐了。
文怡暗暗点头,又有些疑惑:“这是水声么?怎的好像比在院子里听着更大声些?”
那媳妇子低头回答:“窗外不远有一处水瀑,想来是那里的水声传过来了。”
文怡推开这西暖阁内唯一的一扇窗子,果然看到前方丈许处,有一处假山,高达十数尺,一瀑水流从山顶落下,在窗外形成一处池塘,然后流向东南角。文怡恍然,这一定就是院子里那条小溪的来处了。
那媳妇子又道:“顾九小姐若嫌夜里水声太吵,只需关上窗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