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早已知道林霈不喜沈歆,但他会对她如此冷落还是有些出乎沈羲意料。
不过他们这摊子烂事她管不着,既然赏完了花,那么总算可以回府了。
回去虽然不见得好,但毕竟那里才是她如今的阵地。
果然没多久沈棣他们回来,史瑞家的就来通知回府。
登车的时候沈歆还是一脸yīn云,沈羲不去她面前上眼药,麻溜地从一旁上了车。
不出两刻钟,回城的车马全已经预备好了。
路上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府。
下车之后各自回房无话。
只林霈在二门下看了看她,想说什么,到底没再继续,而是驾着马回府去了。
沈羲对他的印象其实并没有那么差,在她如此落魄的时候,一个高官子弟竟然还能毫无顾忌地接近她,而不是立刻划清界线,也算是难得的。
不过终归还是有些硌应吧,在他对于三年前对原主避而不相认的事qíng,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之前。
如果他给不出个解释,那或许她就要怀疑他这般接近她,是不是还存有别的什么目的了。
下晌沈若浦回来,沈羲前去万荣堂回话。
孙姨娘在屋里侍候着,笑微微地让人给她上了茶,又端了两碟子点心到她面前。
沈羲当然不会动,把详qíng跟沈若浦禀了,便就退了出来。
廊下又遇到周姨娘,对方虽然没打招呼,却停下来立在了一边,沈羲便也回了她半礼。
晚饭后才吃了口茶,何贵家的忽然来了。
何贵家的是孙姨娘的陪房,按理说姨娘当然没有陪房,可是孙姨娘是出钱买来的。
而这个何贵家的又是从进门便在她身边呆着,日长月久地得了孙姨娘的心,如今同纪氏身边的史瑞家的一样,成了主子跟前的得力心腹了。
沈羲那会儿正在给沈梁剪指甲,听到说她来了便请了她直接进屋。
何贵家的进门便递了几匹绸缎过来:“太姨娘说,姑娘入府没赶上制新衣服的时候,便让奴婢拿了几匹缎子过来给姑娘,也不知道中不中姑娘的意?”
跟她们主子一样,许是笑惯了,她说起话来自带三分笑,两眼眯成了一条fèng,鱼尾纹深得如同刀刻出来的。
沈羲望着那几匹缎子,扬唇道:“无功不受禄,还请嬷嬷收回去。”
“姑娘可别跟太姨娘客气,这也是太姨娘的礼面!”何贵家的边说边往那缎子上轻触了触。
沈羲端起茶来:“那成,明儿我禀过三婶,就收下!”
何贵家的脸上一僵,qiáng笑道:“这又何须禀三太太?”
“都知我年幼失怙,人qíng世故都不懂,三婶当着家,我不问过她怎么成?”
何贵家的愣了半晌,遂讪讪地将缎子收了回去,也不再说什么,瞥了她一眼便就出了门。
珍珠走上来道:“这孙姨娘想gān嘛呢?”
沈羲望着门外夜色,冷冷勾了唇道:“还能gān什么,拉帮结派,想着坐收渔利呗!”
孙姨娘虽只是个妾,可她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也还有个女儿,沈若浦还有两个正值盛年的嫡子,他若万一有个不好,这家里还能有她多少地位?
中馈有油水可捞,她怎么可能会不想要揽着大权,给自己多牟点利?
第62章 怎么得手?
凭她个姨娘当然没办法办里与纪氏争权。何况还有个huáng氏在后。
上次沈羲把纪氏气了个半死,huáng氏又是她与纪氏的共同敌人,也只有个她不会对她孙氏造成威胁了。
这次沈若浦在她去给沈崇信夫妇扫墓的事上态度缓和了很多,这说明,这位老太爷对于自己不争气的爱子还是很在乎的。
这么些年对他们姐弟的冷落,说将起来,未必不是另一种在乎的表现。
旁人看不出来,也轻易改变不了,孙姨娘作为他的枕边人,却是看得极清楚的。
方才那些缎子,不过就是探路石。
但她却未必会真把她沈羲当伙伴,也不过是把她当个棋子罢了!
她因为出身偏房,争啊抢的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而她这个嫡出小姐若能替她挡在前后,替她去争抢那些她实际需要的,便没有人敢说她什么!
“四爷该回房歇了。”
珍珠走进来,牵着一旁玩泥人的沈梁走出去。
沈羲收回目光,看到这泥人,忽又想起青石镇上疑似戚九的妇人——说是放下了,但实则又没法做到gān净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