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臣们一致沉默下来。
反正等他们爷俩捋清楚了再说。
贺兰谆与霍究也没有说话,他们自然知道沈羲肚子里这一胎的要紧。
倘若皇帝这辈子再也不立后纳妃,那就等于只有萧淮这根命根子。
而萧淮看起来在这点上比起他老子来也绝不会落下风,如果沈羲这胎有个什么闪失,日后身子骨落下点什么病根,影响了子嗣,那可就罪过大了。
沈若浦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定国公还惦记着前些时候沈羲在韩凝那件事伸过手,思来想去,就说道:“依臣之见,索xing就不宴请官眷了,让各级命妇到东宫里叩个头,如此太子妃不必cao劳太甚。”
萧淮觉得这个办法好,跟定国公无声地抱了抱拳。
皇帝抚着手里一方白玉纸镇,却慢吞吞说道:“除夕日要颁布册后圣旨,命妇们岂能糙糙叩头了事?”
大伙又是一愣。
这几个月也不见他对册封卫夫人有什么示下,还以为这事是揭过去了,又或者他有别的什么打算。
这当口突然提出来,才发现原来他心里还惦着的呢。
不管怎么说,话这么一出来,萧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只有这个母亲,她什么荣光都没有享受到,不可能他还在这当口让她让步。
他为难地看向沈羲。
沈羲捏着他的手,摇摇头。
其实她觉得也用不着那么小心翼翼,柳梦兰说她至少可以安心过日子到七八个月,如今最危险的头三个月过去了,已经不那么危险了。
而且就算是她出面接待着,谁还敢上来冲撞她不成?
再者,官眷们也不会那么不识趣,明知道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这么重要,还缠着她不放。
只不过萧淮这么一表态,大家也都不敢造次罢了。
“行了,到时候多派几个人跟着,注意些就是了。”皇帝把纸镇放下,这就算是已经有了定论。
这里便又议起宫宴琐事。
萧淮凑到她耳旁小声道:“到时候你不用陪着,就留在东宫里。
“官眷来了,自有鸿胪寺与礼部的人安排,让她们该gān嘛gān嘛,颁诏的时候我接你出来叩个头就成了。”
沈羲抿嘴点头。
事qíng就这么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准备阶段。
事qíng都有各部衙负责,当然不会轻易惊动到沈羲头上,但是总还有些事qíng是要劳动她的。
比如说茶具餐具的选定,各宫殿里摆放的花卉盆景,以及介时颁诏时她该穿的衣裳,赴宴时又该戴哪支钗,接受朝拜时想配什么颜色手绢,桌上摆什么瓜果。
都是小事,不累人,但繁琐。
本来萧淮还不肯他们总来烦她,柳梦兰再三说明要多活动活动,才利于肚里孩子成长,也利于到时候生产,他这才勉为其难地睁只眼闭只眼了。
因为没有后妃,沈羲不但忙着东宫,乾清宫这边也得管管。
一晃就到了小年,御膳房煮了各种馅儿的饺子。
晚饭时沈羲与萧淮着人去乾清宫送孝敬,谁知道皇帝却不在宫里!
一问身边宫人,也不知道他几时出的宫。不过倒是带着有几名心腹侍卫一道跟着出去的,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
翌日不必早朝。
萧淮依旧早早地去了前殿处理政务,沈羲则带着宫女们去内务府挑选宫宴时要用的摆件。
经过乾清宫时看到一行人穿着便服进了宫门,心下起疑,不由拐过去看了看。
门内却有太监笑呵呵将她拦住了:“太子妃早安。皇上正在理政,这会儿不方便召见太子妃。”
沈羲又不是来见皇帝的。
她问:“刚才谁来了?”
太监依旧笑呵呵:“殿下也许是眼花了,刚才并没有谁进来。”
沈羲心下就奇了,她明明看到四五个着常服装扮的男子走进去的,为首的那个背影还透着熟悉,瞧着跟皇帝倒有几分像,怎么就没有人来呢?
“真没有?”她疑惑地。
“真没有。”太监把头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
沈羲无奈,再看了眼宫门内,便只好走了。
分明进了人,却说没进,这是何缘故?
皇帝昨夜里出了宫,她并没有收到几时回宫的消息,难道说她看到的那个人当真就是皇帝?
可是皇帝怎么会在外面过夜?这一夜他去gān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