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她最终目标又不是拿住个宋姣,而是那看台上紧盯过来的温婵,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于qíng于理,这个时候先顾及着韩顿才是必要的。
宋姣到了这会儿,哪里不知道自己又多败了一回?
一口牙咬得死紧,不想这沈羲竟这般可恶,不单只在比试上压她一筹,居然当着韩顿的面,还有太后皇帝以及文武百官的面让她无地自容!
以踩压别人来借此衬出她自己的宽容大度,她跟那些面上贞洁暗地里一肚子yīn暗龌龊的人有什么区别?!
她回头往台上看去。温婵正深深凝望着这边,但她心思全都在沈羲身上,并没有顾及到她宋姣。
而宋娇见她没有示下,还以为她也是赞成她反击的。
因此瞬间底气骤增,反手将字取下来,紧盯着沈羲,双目如寒星道:“沈姑娘的胸襟让人佩服。不过你我尚未比完,沈姑娘今日会不会赢到最后也未可知!”
温婵没说话,旁边坐着的韩凝却是拧起了眉头。
沈羲接连两局都赢得这么漂亮,她还能有什么胜算?
再者就算她赢下画试这局,除去打脸被打得好看一点,还能怎样?
而且关键是,沈羲底子深厚,俗话说书画一家,她字写的这么出色,画功又能差到哪里?
她已经是极之不看好的了。
不过照宋娇的xing子,她也是不会不战而降的。
果然台上宋姣已转身面向沈羲:“沈姑娘样样jīng通,这最后一轮,不知道敢不敢跟我比比she箭?”
她自己不敢与人比女红,却挑人跟她比she箭?
在场众人有些都替她尴尬起来。
但是韩顿听到这里,却也沉吟着未语。
琴棋书画上宋姣是不要想了,就是换上韩凝过来都未必斗得过沈羲,但是这骑she二艺,沈家总不可能教她罢?
今日校场上风采可谓让她沈羲给全包了!
连韩凝都没把握得胜,举朝还有哪家闺秀能比得过?
沈家突然出了这么个丫头,他不可能不好奇。
倘若她连武艺都会……那可就太值得深究深究了!
因此,他不但没有阻止,哪怕就是知道众人在腹诽宋姣,他也宁愿冒着让宋姣再丢一次脸的风险,也要试探试探。
宋姣瞥见到韩顿未说话,胆子便又再足了些,扬声道:“只要沈姑娘答应应战,并且赢了我,不但我宋姣从此之后甘拜下风,以弟子身份自居,更可以任凭姑娘提要求,我宋姣绝无怨言!”
沈羲怎么可能答应?
“沈家早从曾祖辈起便未曾行武,沈羲不会武,遗憾不能领教姑娘技艺。要比,咱们就比绘画女红。”
说着便要退下。
宋姣却伸手拦住她:“你是不会还是不敢?若是不敢,那令祖今日这护驾之功恐怕就要白担了!”
她岂会看不出韩顿容许她bī迫她出手的意思?只要韩顿容许,她就是当场把她打趴下她都敢!
今日她接连丢了大脸,他们沈家倒是出尽了风头!她想随随便便把这荣誉赢走,没那么简单!
哪怕他沈若浦是升了官,她也会回去求温婵,让他这官当不安稳的!
沈羲可以认输,却最恨人威胁。
她这话一出来,她的目光却也冷了冷。
她要真不想比,谁还能qiáng押着她?
可她宋姣也未免欺人太甚太不要脸!她倒也真敢说,也不怕她当庭将她这些话给抖落出来!
究竟谁给她这胆子?!
沈羲深望了她半晌,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上云层已比先前厚了些,凉风正丝丝拂过脸畔。
她静默半晌,又看向西面高台上的温婵,盯着她凝望了一会儿,看回宋姣道:“不知宋小姐想怎么比?”
“简单!”宋姣指着五六丈外宫人已搬上台的两个箭靶,一面接过弓箭来,说道:“你我轮流she箭,谁she的箭离靶心更近,便算谁赢!”
沈羲唇角微勾,再道:“限不限时间?”
“皆以一柱香为令!”
沈羲再点点头,略想,便就道:“那宋小姐确定,倘若我赢了,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你都能做到?”
宋姣冷笑:“你就是要我的胳膊腿儿,我也剁下来给你!”
四面皆传来丝凉气倒吸的声音,把话说到这里,看得出来她是发了狠了。那沈羲在这种qíng况下还能有胜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