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你照着这肚子上打?”赵秀娥根本就不躲,反而挺着肚子往连秀儿身上凑,“这是你二郎侄子的儿子,你打死了他,咱们大家都gān净。我知道,你心黑手狠,连都成形了的亲侄子你都不放过,我这肚子里这块ròu算啥?你打,你快打死她,我要是还手,我就不姓赵!”
张氏手一抖,放下手里的jī。在张氏看来,不过是一句口角,相互走开也就没事了。可眼瞅着就闹成了这样。虽然有些为难,但毕竟就在跟前,她不好看着,就想上前去劝架的。听赵秀娥这样骂,她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奇怪的是,连家这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人出来劝架。难道大家伙都出门了?这不可能啊,刚吃过晚饭,连老爷子、连守义、连守礼看地去了,何氏出去串门子了,但是连守仁一家可是都在的。
是连守仁带人去的镇上,出主意的人也是大房的人。如果她们哪一个出来劝架,那不正将赵秀娥的火气引到她们身上去。赵秀娥的嘴巴可不饶人,不知道会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大房这一屋子,那可都是聪明人,她们怎么会出来劝架那?
还有赵氏和连叶儿。赵氏是个特别胆小的人,周氏生气瞪眼,她都会吓的心咚咚跳。现在这个阵仗,不知会把赵氏吓成什么样,哪还能出来劝架那。至于连叶儿,连蔓儿往西厢房看了一眼。西厢房门半掩着,连叶儿正探出一个小脑袋来。
连叶儿的目光与连蔓儿的对上,就吐了吐舌头,立刻缩回了头去。
这个时候,连秀儿哇的一声哭了。
“我推你,我就推你,咋地啦。”连秀儿伸着手,胡乱地推。
连蔓儿抚额,连秀儿还真是,又笨又犟,让人目不忍睹简直。
赵秀娥更得了意了。
“你推吧,你不就是弄死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省得我们娘俩在你们跟前碍眼……”
“二郎媳妇你住嘴”张氏突然爆发出一声吼。
是的,是吼,连蔓儿就站在张氏跟前,耳朵都被震的有点疼。她一边摸了摸耳朵,一边扭头瞧了瞧,小七也正很无辜地摸着自己的耳朵。
连蔓儿搂住小七。
五郎和连枝儿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你怀着身子那,说啥死不死的。那是你的孩子……”张氏显然非常激动,词不达意地说了两句,蹬蹬蹬扭头就往西厢房走。
“四婶,你快劝劝秀娥。”二郎似乎看见了救命的稻糙,忙向张氏道。
张氏却充耳不闻,几步进了西厢房,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连蔓儿几个对视了一眼,都默默地转身也回了西厢房。
赵秀娥被张氏突如其来这一下,也愣住了。
“你个黑心尖的婆娘,”周氏这个时候,却缓过了气来,一边心疼地将连秀儿拉到自己身后,一边指着赵秀娥骂,“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自己不心疼。还在这撒泼打滚的,血口喷人,混赖别人。你个缺爹生少娘教的东西,你还不如个畜生。我们老连家是上辈子做了啥孽,咋就娶了你这个丧门星进门!”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的周氏,真的骂起人来,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的住的。
被骂了的赵秀娥,岂是个肯吃亏的,她立刻还击。
“我咋不疼我的孩子,可这孩子他以后姓赵还是姓连,你们连家的孩子,让姓赵的帮你们养活?也不怕出门让人戳脊梁骨?……缺爹生少娘教,你这是骂你们自己个吧?”赵秀娥眉毛都立起来了,标识着她全身心都进入了一个更高的吵架阶段,“谁家老公公不走正道,让衙门的人找上门来了?谁家公公和大伯公公不要脸抢儿媳妇的嫁妆?这都是你老生出的好儿子?要说作孽,你老还攀扯啥上辈子,你老咋不往自己个身上瞧瞧?”
“我呸,你个臭婆娘,当你们老赵家是啥好人,你没擦gān净屁股你就出来得瑟,你那猴子屁股还露在外面那。”周氏回骂,“你们老赵家,开个铺子,坑蒙拐骗,坏事都让你们gān绝了。……赵秀娥,你当你是啥好鸟,不就是攀高枝没攀上去,你嫁不出去了,要不是我们老连家娶了你,你现在还在家里没人问那?”
不得不说,以前周氏还是对赵秀娥这个孙子媳妇留了qíng面的,现在完全撕破了脸,周氏的斥骂,一句句地就像一把把尖刀,都刺到赵秀娥的心口上。
“……你们赵家,穷的没裤子穿了?开口就要百八十两银子聘礼,我呸,你们是几辈子没见着过银钱,卖闺女也没卖这么狠的。说啥嫁妆也有一二百银子,就你那几件破烂,还一二百,扔当街上都没人捡。还骗我们,说啥在嫁妆里带回来,你带回来一文还是两文?我们老连家的血汗钱,就这么让你们老赵家给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