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笑一阵,由王掌柜在旁边帮衬,就将价格这么定了下来。
四十六坛的葡萄酒,每坛二十斤,一共就是九百二十斤。按照市价每斤二钱银子,总价就是一百八十四两银子。
钟管事叫了小厮来,取出九封银子,共是一百八十两,连同四两一块的银子,一钱不少。
“这是价银。”钟管事道,又打发小厮去镇上找拉脚的马车,打算今天就将这些葡萄酒都运回府城。
买的痛快,付钱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连蔓儿对钟管事的好感值蹭蹭蹭地上升。张氏收了银子,向往常一样jiāo给连蔓儿,让她存放起来。连蔓儿忙将那四两一块的银子拿出来,悄悄嘱咐张氏把钱给那两个跟钟管事来的小厮。
“这应该。”张氏笑着道。
张氏立刻就出去,将银子给了那两个小厮。那两个小厮见钟管事待连家人十分客气,就不肯收这银子。张氏硬是将银子塞在一个小厮的手里。
“咱这乡下也没啥好的,这是给两个小兄弟买盏茶吃的。”张氏笑着道。
那两个小厮推让了一阵,才将银子收了,向张氏道了谢,心里都觉得这连家人通qíng达理,办事响快。
连蔓儿在心里喜滋滋地计算了一番。酿制葡萄酒的成本中,只有七十个坛子是七百文钱,后来加了三次白糖,共用了白糖大约有七十斤,花费了一千零五十文钱。他们自家酿酒,人工的费用不算,葡萄采自山里,也没有花钱,现在一次都卖了出去,省了许多营销的成本,连运输的费用都省了,这样算下来,葡萄酒的成本总计是一千七百五十文钱。
减去成本,还有给两个小厮的银子(这应该算在营销成本里),今年酿制的葡萄酒的利润就是一百七十八两有余。
手里的银子包颇有些分量,这分量让连蔓儿的心里格外的踏实。掂一掂这银子包,就让人觉得从手到脚,全身都舒畅无比。
连蔓儿有些小陶醉,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模样,十足是个小财迷。
钟管事将事qíng安排好,就起身告辞。
连守信和张氏自然挽留,连蔓儿又拿了一封银子出来,由连守信递给钟管事。
“……给钟管事润润手。”连守信道。
他们虽然并不常做生意,但是这些天与武掌柜、吴玉贵等人接触,又听吴玉贵说了许多生意行中的事qíng,大户人家的管事出门采办东西,历来都要分润一二。
二十两银子在连家是一大笔钱,连守信和张氏虽然没有经过什么大富贵,可都明白这个钱该花就得花,因此出手并不心疼。
钟管事并没有接这个银子。
“连四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府里几位爷,尤其是六爷治家颇严,六爷的教诲我都记在心里。”
钟管事无论如何都不肯收银子,连守信就向王掌柜求助,王掌柜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有些奇怪,这分润本是惯例,钟管事却是诚心不收,其中必定有些缘故,只是猜测不透。
钟管事就说时辰不早,该回去了。连守信自然挽留,不过钟管事还是站起了身。
“钟管事再忙,可总得吃饭吧。”连蔓儿就道。
连守信立刻会意。
“是啊,我们高攀,和钟管事结识了一场,钟管事就让我们做个东道,咋样。”
连家人这样热诚,钟管事也不好总是拒绝,便笑着点了头。
一家人又商量了一下,就让连守信带着银子去镇上,订一桌最上等的席面,另外又包了几两银子谢王掌柜。
“我去跟爹说一声,请爹一起去?”连守信换了衣服,揣好了银子,和自己媳妇,还有儿子、闺女们商量。
“去吧。”张氏点头。
连蔓儿也没有反对。现在的时代,不仅家族观念浓厚,而且讲究敬老尊贤,连守信和张氏又是十分孝顺的人。而且连老爷子能说会道,很有些见识,一起去待客,还可以帮衬连守信一些。
连守信去了上房,少顷,便和连老爷子一起出来了。连老爷子也换了一身新衣,拾掇的很jīng神。
不过,为什么连守仁跟在后面,也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大哥也一起去。”连守信解释道。
连守仁回来,知道她们家开了作坊卖酸菜,很是说教了几回。说这是贱役,买卖东西,拉低了连家的地位,落了他连秀才的脸面。连守信听了很生气,他不会不和家人商量,就请连守仁一起去。这肯定是连守仁听说钟管事是沈家的人,主动要求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