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周氏还应该有别的打算。
“就是没有这件事,我估计着,奶这些天,也要闹一场,就是不知道拿谁扎筏子。”
“好好的,为啥闹。”连枝儿道。
连蔓儿看了连枝儿一眼,连枝儿心地善良,受张氏的影响很大。如果没人引导,连枝儿以后会成为第二个张氏。不过,她既然在这个家里,她就不会让连枝儿以后走张氏的老路。
“姐,你没发现吗,大家都怕奶,可咱分家出来了后,大家都有些不怕她了。”连蔓儿道。
连枝儿想了想,点头道,“还真是这么回事。”
别看一个小小的家庭,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连家何尝不是一个小江湖那。以前,周氏的统治是相当完美的,连家众女眷中阶级分明。周氏和连秀儿自然是塔尖,而张氏在这个结构中,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张氏任劳任怨,但是同时有很qiáng的娘家依靠,自己又能gān,同时生育了两男两女,怎么看都不是会被婆婆辖制的。但是张氏孝顺,温和,被周氏辖制拿捏的服服帖帖。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拿捏拿捏张氏,张氏又顺从,那么其他几个儿媳妇心里都要想想:她们和张氏比有什么优势,结果就是优势很少,甚至完全没有。那她们心中自然就虚了,或者说平衡了,就不会再去想违抗周氏。
但是,现在张氏分出去,不再受周氏的管辖了,与此同时,周氏的威信也被削弱了。连家小小的家庭结构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周氏要重新树立起威信来,稳稳当当坐在塔尖,她就要有所行动。
周氏会用什么方法?当然是运用她最熟悉,最得心应手的方法。
杀jī儆猴。
但是选哪只jī那?
古氏?古氏是秀才娘子,女儿连花儿即将嫁入豪门,起码在庄户人家看来绝对是豪门了,古氏的男人连守仁不久即将做官。这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何氏?何氏生的儿子最多,但是本人不争气,懒惰,不会gān活。可是何氏的xing子泼赖,你骂她,她只当耳边风,你给她脸色看,她只当没看见,还是该吃吃该喝喝。何氏就是一块滚刀ròu,你气的要死,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她。这也不是个好选择。
看来只有赵氏了。赵氏进门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闺女,娘家也没啥人,是被周氏拿捏惯了的。是想怎么杀就可以怎么杀的。但是正因为如此,完全起不到儆猴的作用。赵氏是被深深踩入泥底的人,她自己已经不想起来了,任人怎么踩,都不会反抗。选她,完全没用。
其实在四房分家出来过这个问题上,除了一开始冲动之下第一个提出来后,周氏就一直保持了沉默。失去张氏,对周氏来说没有一丝的好处。但是是她提出来的,不好反口。而且,不得不说周氏是心肠冷硬的,她再顾虑一点,如果张氏的身子不能好了,那以后不仅不能当牛做马,还得需要她去照顾,这个结果她是绝不愿意的。
周氏应该很烦恼吧,连蔓儿笑。
现在这件事,为周氏提供了一个契机,一个杀jī儆猴的契机。
秀才娘子,不正是杀jī儆猴最有价值的老母jī吗?当然平时绝不会选古氏,但是qíng况变了,她自己送上门来了,周氏还会客气吗。
“我觉得吧,”连蔓儿小声道,“奶心里早就看大伯娘不顺眼了,就是看秀才娘子的份上,才没发作。奶肯定想到了,以后大伯要是做官,奶要跟去,那家里谁当家,可不得分出个高低来。想想奶今天骂的话吧,以后大伯娘在奶跟前,可就再也挺不起腰来了。”
连枝儿听的睁大了眼睛,五郎也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听的最认真的是小七,小家伙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连蔓儿。
“你奶可不是一般人。”张氏说了一句。
连蔓儿表示赞同,虽然有张氏的牺牲自我,倾力配合,周氏治儿媳妇们的小手段不说高明不诰命,却也是颇为有用的。要不然,怎么jīng明、自视甚高的古氏,也要在周氏面前低头,还有何氏,就是再混不吝,周氏说话,她也是怕的。
“大伯娘也不差,应该说是,那句话怎么说的,对,旗鼓相当。”连蔓儿又道。
“蔓儿你说说,咋个旗鼓相当。”连枝儿问。
“姐,你相信大伯娘是真的想寻死啊?”连蔓儿道。
“你是说,大伯娘寻死是假?”
“被骂成那个样子,如果想分辨,凭大伯娘的嘴,还能不分辨一句半句的,可她愣是没分辨出来,为啥?”连蔓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