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做什么事,就一定要有好处才会做吗?”青云跺脚道,“您就不许她只是为了泄愤?!反正她想要的东西已经没希望得到了,所以也不想看到您过得舒服。您道我为什么肯定是她做的?那传流言的人既然知道当年偷龙转凤之事,怎么只说我被换下,却没提换上的人是楚王妃所生次子,而只以简单的‘男婴’两个字替代?肯定是她既想给您添堵,又不愿把自己牵连进去呀!”
太后如梦初醒:“是呀,若是其他知qíng人传出来的,为何不提当初换上的是楚王之子?”她又是恨又是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狠下心来,将她关在宗人府算了,让她出去度日,倒让她有机会搅风搅雨了!”又命人赶紧请皇帝过来。
皇帝没多久就来了,他也跟青云想到了一处,怀疑楚王太妃就是幕后的始作俑者。但问题是他派人去问过潜伏在楚王庄外头的人,都说庄里没有可疑的动静,楚王太妃手下的人也没再出庄来了,连老楚王都不再派人出庄,加上楚郡王也搬到庄里陪父母同住。庄里除了派过两次人给京城里楚郡王妃和世子送东西,就几乎闭庄不出,他们完全没发现什么异状。
作为对长辈老楚王与楚郡王的尊重,皇帝手下的人从来不会潜入他们的内院去察看动静,因此对于楚王一家内部发生的事,并不是十分清楚。老楚王与楚郡王循例上了端午节的请安折子,一应节礼等物,都没有异状,想来庄中平安无事。可如果在外头传流言蜚语的人就是楚王太妃,她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的。
皇帝对太后和青云道:“这种时候,只要能把事qíng查清楚,有的细节就没法讲究太多了。朕已命人设法打听楚王庄里发生的事,必要时潜进去探问也可以,如果确定楚王太妃没做什么,那就极有可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朕会让人去将她在外头的耳目爪牙都找出来,严加查问。”
太后想了想,觉得目前确实只能做到这一步,也就答应了。青云倒是有些不满足:“就这样?那流言总不能放任它传下去吧?宣扬流言的人倒是不难找到的,直接把人抓起来审问吧?”她心里很是生气,因为这最新的一则谣言,语气仿佛是在为她辩解,又将她高高抬起,不知内qíng的人搞不好还以为这是她放出去的话呢,连乔致和那边都让人送信来问她了。
皇帝答应了,直接就派了身边的人吩咐下去,不过他还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便将宣扬流言的人抓了起来,也不知背后是否还有同伙,楚王太妃到底安cha了多少人去做这件事,也许我们刚把人抓起来,又有新的流言出来了。倒不如直接将皇姐的身世公开了吧,也省得日后为了反驳谣言而忙乱。”
太后忙道:“正该如此,这些年一直委屈你姐姐,我心里一想就难受得紧。早日为她正名,我也能早日安心。”
青云正打算以县主的身份出嫁呢,怎么可能答应?忙道:“这主意真是太糟糕了!流言就是这么说的,只要我们不承认,饶那流言传得再厉害,也始终是流言而已。宗人府宗令南阳王叔是知qíng人,不会任由宗室内部起波澜,皇上只管在朝廷上坐镇大局,我陪母后住在后宫,那些外人无论心里想什么,也不会蠢得跑到我们面前来问那流言是真是假吧?可要是我们出面承认,事qíng就不一样了!世人会认为流言里说的话都是真的,万一日后楚王太妃他们编造出荒谬绝伦的谎言,又该怎么办?”
皇帝皱了皱眉头:“那皇姐是认为,我们按兵不动就好?”
青云大力点了点头:“对,官面上什么都不做,暗地里把传播谣言的人一锅端了,再查出背后主使的人,从源头上解决此事!承认之类的话,以后再不要说了,连在身边侍候的宫人面前也不要说,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那些话传出去。”
太后有些犹豫:“可若是任由流言传下去,在幕后指使之人落网前,你还是要承受旁人的非议的。你不是说,有人怀疑那些话是你自己传出去的么?万一有越来越多的人这么想,那该如何是好?至少也要否定这个说法,为你挽回清白吧?”
皇帝忙道:“母后,这样不妥,要是您和朕出面否认了皇姐是公主的说法,日后要如何为她正名?那岂不是成了欺瞒天下人么?宁可承认,也不能否认!”
青云忙道:“千万别承认!那些流言我们都别管。由得它传,只要我们不管,流言就仍旧是流言,但只要我们有所动作,传播流言的人随时都有可能改变说法,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又要再否认一次?那还有完没完了?!外头的人闲着没事做,才会拿这些流言当成是八卦新闻挂在嘴边议论,只要我们把传播谣言的人抓起来,再解决了幕后指使人,用不了多久,自然会有其他更大的八卦把这些流言压下去。世人总是善忘的,过一两年您回头再瞧,看还有谁记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