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愣了愣,神色有些复杂:“他们怎么会来?”
“大人说笑了,他们是您的妻子儿女,您在任上,他们为何不能来?”卢孟义暗暗给蒋友先使了个眼色,后者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忙笑说:“是啊,太太即使为大人远调之事一时伤心,过后也会慢慢回转,难免要思念大人的,少爷小姐也少不得大人的关怀教导。若他们都来了,即便轻车简从,这小小的县衙后宅,也住不下那么多人哪!不如,把县城东南边的淮王别院……”
周康猛地站起身来,将书本重重甩在桌面上,看了蒋友先一眼:“我的家眷不会来的,要担心房子住不下,也得等到他们来了再说!淮王别院?你倒打的好算盘!只怕你不配住那里!”说罢甩袖而去。
蒋友先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瞪了卢孟义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如今打糙惊蛇了,万一他发现我们对淮王别院别有用心,那该如何是好?!”
第二十四章探病
“那都是谣言!”刘谢有些不自在地低头喝了口茶,目光略有些闪避,“原是我囊中羞涩,又是孤身一人,在吏舍里住了两年也习惯了,搬不搬都是一样的。”
青云有些赌气地重重坐下,瞥他一眼:“您先前不是这么说的!我都打算好了,等铺子一盖好,全都租出去,咱们手头有了银子,就请尤师傅帮忙打几件家具,加上主簿宅子里原有的那些,也够我们使了,到时候就正式搬进去。我连入伙酒的菜色都想好了呢!”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是编的。
刘谢不知qíng,只当gān女儿是真的如此满怀希望,心里顿时愧疚了:“都是gān爹不好,虽说升了主簿,却连搬家的银子都拿不出来,还要你替我cao心。”
青云放缓了神色,柔声道:“这有什么?gān爹素来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疼,做女儿的有本事,多孝敬您几两银子又何妨?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盼望着住进去,要知道,如今不比从前了,我自己有屋子,想要住,多少屋子住不得?搬进县衙里头,还嫌出入麻烦呢!我只是为gān爹抱不平,该给您的宅子,凭什么就叫人家占了去?”
刘谢听了很是感动:“好孩子,gān爹知道你孝顺,只是这件事……”他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gān爹其实不要紧的,住哪儿不是一样的呢?兴许大人见我谦让,还会多分一间屋子给我。那主簿的宅子虽然大一些,但那是前头主簿住过的,他坏了事,我住他的房子,总觉得不自在。再说了,周大人带来的人多,蒋卢二位先生又各有随从,几十个人住那不到二十间房的宅子,实在太挤了,更别说还有女眷!既有空屋子,就让他们暂住些时日。我听卢先生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们会在外头另寻大宅子,到时候搬出去,主簿的宅子又是我的了。”
青云立时来了jīng神:“这是真的吗?他们只是暂住些日子,过后就搬出去了?”
刘谢笑着点头:“自然是真的。卢先生虽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的宅子,但总不会拖上三年就是了。”
青云的心qíng好过了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让蒋卢二人在主簿宅里住些时日也没什么,不过是几个月,刘谢还能趁机在上司面前卖个好,弥补一下之前因为卖地之事跟蒋友先产生的矛盾,免得日后被穿小鞋,她绝对是乐见其成的。
她便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住些时候吧。我先存银子,等他们搬走了,一定把宅子给gān爹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绝不沾半点前头留下的晦气!”
刘谢乐呵呵地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只要有个地方住就够了,搬进那宅子,不过是因为规矩如此,要那么漂亮做什么?倒是你,女孩子家家的,正该住在好看jīng致的房子里,每天只要绣花、玩耍就行了。有了铺子的租金,你就不必在外头奔波劳累,也像钟家的姐儿一般,做个千金小姐。”
青云心中虽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明白这是gān爹的好意,便笑着应了,但为了确保万一,她还是多问了一句:“您可知道两位先生都在寻哪里的宅子?他们是外地人,对清河的qíng形也不熟,卢先生还好,为人和气些,蒋先生那人心眼儿又小,眼睛还长在头顶上,县城里知道的人,谁乐意把房子租给他?别把咱们的正事儿给耽误了。要是您认识的人,帮着说说qíng也好。”
刘谢笑道:“这有何难?前些日子你让我帮着打听商铺的租金什么的,我就认得了两三个经济,都是本县牙行中的头脸人物。本县稍大一点儿的宅子,都是由他们几个过手的。明儿我寻卢先生一起请他们吃酒,打听打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