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郡王妃听了,有些不大高兴:“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事事都预想到?况且严家丫头虽没死,等流言传播开来,她的名节也保不住了。她老子知机,早就上书请求小皇帝撤回赐婚的旨意,清江王的这桩婚事一定是要作罢的。只要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严家丫头是死是活,又有什么要紧?”
“您说得倒轻巧!”关蕴菁板着脸站起身,“皇帝还没收回旨意呢,焉知严俏如是不是真的不能当清江王妃了?想来太后与小皇帝对清江王也未必是真心,兴许不会顾忌他的脸面,硬是让他接受了这个名节有损的王妃,也未可知。”
齐郡王妃没好气地道:“近支宗室娶正妻,若真是这么随意的话。我又何必为你进清江王府之事劳心劳力?!严家丫头名节已经受损,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入宗室了。若是她运气好一些,大概就是在娘家做一辈子老姑娘吧,若不然,光是这世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关蕴菁闭嘴不说话了,但神qíng显然十分不悦。
她虽然有齐郡王妃养女的名号,又有个256文学、世宦人家的身份背景,但那都是经不起细查的,就因为这一点,齐郡王妃从来没指望过能把她嫁给清江王为正妃,生怕宗人府调查家世族谱时,会把真相查出来。但若关蕴菁只是给清江王做个侧妃,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等将来生了子嗣,再想法子把正妃解决了,然后鼓动宫里看在清江王长子的份上,将侧妃扶正,事qíng就解决了。退一万步说,若是无法说服宫中下旨,让关蕴菁扶正,那也不要紧。等到清江王登上皇位,正室又死了,关蕴菁再以他长子生母的身份入主中宫,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清江王和他的正妃必须配合。清江王那边,齐郡王妃有把握能拿捏住他,那接下来只需要选择一个好控制的清江王妃就行了。当初太后在勋贵世家里头挑人时,齐郡王妃就使了心计,把那些家族真正有背景、有势力的姑娘都排除出去了,又从只有家世虚名却没有实际权势影响力的旧勋贵中挑选了两、三家有适龄千金的,正寻思着要推荐到太后跟前呢。谁知她还没开口,太后就把挑人的范围转移到中等官宦人家中去,打了她个措手不及。等她从那些中等官宦人家里挑中两、三家最有可能入选的,还安cha了人手进人家宅子里,尚未来得及做些什么,太后就已经选中严家姑娘了。
齐郡王妃为了自家儿子娶媳妇的事,原也对京城里的适龄闺秀做过一番调查,因此她对严家姑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姑娘相貌、学识、教养、人品都是上上之选,xing子又是外柔内刚的那种,平日行事颇有主见,只可惜家世差一些。她父亲严大人是京城周边小镇上的大户子弟,全家族中官位最高的就是他了,虽也有几个族人出仕,在地方上也是望族,京中人说起,也都道是名门,但跟那些真正的世家高门相比,就显得有些不够看。齐郡王妃一心要为儿子寻个有力的外家,当然瞧不上严家姑娘,几乎是第一轮挑选时就把人给剔出去了,万万没想到太后反而会看中对方。
她甚至怀疑,太后给清江王挑选这么一个王妃,大概就是看在严家没法为清江王提供什么助力的份上。
不过对齐郡王府与罗家而已,严家姑娘绝不是一个好的清江王妃人选,因为她有主见,不容易糊弄。自打赐婚的圣旨下来后,齐郡王妃就想法子在严家安cha了几个人手,谁知几乎全都被严俏如给挑出来了,卖的卖,撵去庄子的撵去庄子,仅剩的一个,还是走了严家太太陪房婆子的门路,才勉qiáng留了下来,却是在车马棚做粗活的,完全没法接触到内院。若不是齐郡王妃设法将严家母女引出了家宅,这个人就等于是个废棋。由此可见严家姑娘是个厉害人,一旦成为了清江王妃,她未必会接受关蕴菁入府,更别说让后者赶在她之前怀孕生子了。
不过严家姑娘再厉害,也还是个小姑娘,在齐郡王妃的算计下,已经出了局。她日后会有什么结果,齐郡王妃是一点都不关心,只是看见关蕴菁脸色不好看,便问:“你还有什么不足的?事qíng都照我们预想的进行了。”
关蕴菁冷笑了声:“严俏如是当不了清江王妃了,可迟早会有别人能当上的!若不是表姑母三番五次行事不慎,引得宫里起了疑心,您早就把我荐入清江王府了,怎会像如今这般,即便解决了一百个会成为清江王妃的女子,我也到不了清江王的身边。更何况,清江王身边那个通房丫头有了身孕,过不了几个月就能生了!到时候这清江王长子的名头可归了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