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王进门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顿时紧张起来:“翠雯,你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不适?”
翠雯见了他一愣:“王爷?您……您怎会过来?您不是在前头审问小高子么?!”
清江王淡淡一笑:“审问的事自有朝廷的人负责,我不过是个引路的,何必掺和进去?”边说边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向她腹部的目光中透着欣喜:“我都知道了,这些天有事忙,迟迟未能回来,让你着急了吧?别担心,你只管好生养胎,太后会为你做主的。”
翠雯原本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若是换了半个时辰前,她听到这话不知会有多高兴,但此时她满心都是惶恐。清江王不在审问现场,那小高子到底说了什么话,她要如何知道?!
清江王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由得有些慌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我去让人请太医!”说罢大声喊“翠云”。
翠云急急跑了进来:“什么事?王爷怎么了?”还以为清江王出了事。
清江王正要跟她说话,翠雯却一把拉住了他:“没事,奴婢没事的,只是……只是……”她支吾了一下,才勉qiáng想了个借口,“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歇一歇就好了,不必惊动太医。”
清江王忙将她压回榻上:“那你快躺下,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说出来!”想想又觉得不放心,“翠云,你还是赶紧去请个大夫来吧,即便不请太医,有个大夫来诊诊胎,开个安胎的方子,也是好的。等明儿我进了宫,再请太后派个太医和懂行的嬷嬷过来照顾你。”
翠雯勉qiáng笑了笑,满怀心事却无法排解,眉间犹带忧色。
清江王留了心,给翠云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他便回头问翠云:“这两日我不在园中,她可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为何如此忧虑?”
翠云也觉得奇怪:“先前她有些害怕太后会为了未进门的王妃,要她打了这一胎,但王爷您已经说过了,太后让她安心养胎,会为她做主的。照理说,她应该松一口气才对呀……”忽然记起一件事:“对了,那个叫小高子的内侍被押送来的时候,翠雯曾与他说过一会儿话,我让她别理会那人,她却说,想寻小高子打听一下那几位有可能做王妃的闺秀的xingqíng。当时她是跟小高子单独在屋里说话的,我只让两位御卫守在院门口以防万一,难道是小高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清江王皱了皱眉,心下有些不悦,挥手示意翠云退下后,他重新回到屋中,盯着翠雯看。
翠雯被他看得胆战心惊:“王爷……为何这样看奴婢?”
“你去找小高子做什么?”清江王淡淡地问,“我不是说过,即使王妃进门,我也会护着你么?连太后也让你放心安胎,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京城里的宗室王公,人人都有妻有妾,庶子庶女从没少过,有几家是正妻非要把老实本分的妾往死里折磨的?只要你安守本分,谁也不能为难你。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太后挑的人?”
翠雯眼圈一下就红了:“奴婢绝无此意!奴婢相信王爷!”说着就哽咽起来了,心下说不出的委屈。
清江王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神色缓和了些:“小高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翠雯抽泣着,瞧瞧门外无人,一咬牙,就把小高子告诉她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最后哭道:“奴婢实在害怕极了,不得已才答应了他。想来他不过是要个存身之地罢了,王爷就依了他吧,否则,他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王爷便是再清白。也免不了受人怀疑!”
清江王一路听,脸色就一路发黑,到最后忍不住发火了:“你一开始就不该理他!若你从不曾听到他这番话,他即便照实说出来,又有什么要紧?!皇上难道是耳根子软的人,不知道分辨这话的真假么?居心叵测的是齐王妃,与我有何相gān?!”可如今一切都晚了!翠雯听到了那些话,又再告诉了他,要是处理得不好,他真是水洗都不清了!
翠雯哭得更厉害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是一时被他吓着了,方才失了分寸。只是如今他已经把话说出来了,王爷,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不依了他,就怕他心中怀恨,胡编乱造些对您不利的话出来,那时才糟糕呢!”
“你懂什么?!”清江王bào躁地道,“你以为他当真只满足于在这清江园里领个小小的差事么?这一回应了他,他自以为得意,日后只会越发得寸进尺,索要更多的好处!我们从此就要受制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