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却道:“别人能说什么闲话?温郡王府向来不管朝廷上的事,又没有男丁,就算跟你有来往又如何?只是过一晚上罢了。妹妹已经决定要在城内买宅子,地方都选好了,只是眼下没来得及收拾。否则我有了宅子,给大皇兄留一个房间,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去问问老太妃的意思好了。”
老太妃自然是答应的,还命人送了府里自制的梦甜香过来,并让府中下人准备宵夜,以此表达她的欢迎。清江王心下稍安,也就留下来过了一夜。青云与他分别,转去正院向老太妃禀报今晚的收获。
听完青云的回报后,温郡王老太妃低头想了想,道:“齐王妃完全没让几个小哥儿来贺寿?若说是为了不区别对待所有孩子,又或是忌讳男女有别,也太过了些,谁家不是这么做的?怎的到了她这里,就格外讲究些?”
老太妃是有些失望的,她本指望能见一见那孩子,但如果实在找不到机会,她也不会qiáng求。宗室里适龄的男孩多得是,每年都能增添几十个新生儿,她又不急。
青云犹豫了一下,决定将齐王妃设圈套暗算清江王一事也透露了些许,没提尺璧做了什么好事,只道清江王进了巷道后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觉得奇怪,就退了回来,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齐王妃和一大帮贵妇,最后她连关蕴菁去换衣服换了半天的事也提了:“她只换一件上衣,却足足去了三刻钟有余,就算齐王府再大,也花不了这么长时间吧?而且她是在齐王妃回席后才回来的,脸色又不大好看,似乎是在生什么气。”
老太妃目光微闪,露出几分嘲讽之色:“齐王妃安排宴席,不让哥儿们进内院贺寿,也许有不让庶子在人前露脸的缘故,但我觉着,更有可能是不让内外院之间有清江王以外的人行走。而将宾客们的随侍都赶到另一个院子里统一接待,则是怕她们在王府里私下乱走,也可避免宾客们随口吩咐下人,支使她们来往于内外院之间,坏了她的布置。齐王府长年由侧妃主持中馈,只怕齐王妃还不能堵住所有下人的嘴,因此连他们王府的人也不安排,只让亲信行事,故而清江王一路往里走时,半个人影也没见到。可惜这种不合qíng理的事马上就让清江王起了疑心,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青云恍然,她还当齐王府把女客的丫头们都带走,是为了不让内院显得太挤呢,想想若是没有自家下人在身边,那些太太姑娘们一般不会因为点小事就让王府的人去叫她们过来吧?当然,她这个毫无顾忌又急需找清江王说话的人没想那么多,可回忆当时的qíng形,整个宴会期间,还真没有别的女客要求叫自己的丫头过来的。
老太妃摇头道:“齐王妃心大了,可惜老天爷没站在她这边,饶她费尽了心机,也终究没能成事。其实她也是糊涂了,即便成了事又如何?我瞧清江王这几年里的行止,可不像是会听从她摆布的人。”
青云想她大概也猜到了某种可能,便笑道:“大皇兄心里明白着呢,不会上当的,祖母就放心吧!”
老太妃长长地叹了口气:“这是何苦来?齐王妃从前是受过些委屈,可她外祖父有那样的胆子,会有那样的结果也是应当应分的,她仍能平平安安待在齐王妃的位子上,父兄也保住了xing命,便是她家的造化了。如今托清江王的福,皇上对齐王敬重有加,她也重新获得王妃的尊贵与体面,儿子长大了,请封了世子,眼看着就要娶妻生子,她就不能老老实实等着抱孙子么?还在那里上蹿下跳个什么劲儿?难不成清江王纳了她养女为妃,她就能得到天大的好处了?当心算计得过了头,把眼下的好日子也葬送了!”
青云笑说:“她若有您一半的明白睿智,今日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来了,若她将来真的闯了祸,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老太妃苦笑着点点头,接着收了笑:“也罢,齐王妃做这种事,还在王府里设了圈套,若说齐王不知qíng,我是不信的。可他要是参与进来,就是糊涂了,他从来就不是有那种胆气的人,何苦给自家招祸?齐王府随时都有可能坏事,我若过继了他家孩子,没得给皇上留后患,还是算了吧。等平郡王府开宴时,你再去瞧一瞧他家的小九,若是合适,我就去找平郡王太妃说话。他家虽然在宗室里平平,倒是安安份份的,从不惹祸事。”
青云应了,又说起了后街那宅子的事:“您若是舍得,就只管让管家出价,我照价买下来就是,权当孝敬您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