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撅撅嘴,白他一眼:“说那么多gān嘛?你要是只为这个原因回京,也用不着跟我同行,你就不能老实点说是因为担心我吗?偏要说这么多让我不高兴的话!”
曹玦明脸上一红,眼神顿时乱飘起来:“我……我只是在说实话……”其实他确实是担心青云更多,但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青云丝毫不理会他的辩解,只问要紧的部分:“你真的不会觉得不方便?我们天黑前就要走了,你在这里不是还有事?乔大人可能不会同意再多带其他人,更别说你还收了那么多药材了。”
曹玦明脸上略带几分红晕,小声地回答:“不要紧,我让麦冬与半夏押车把药材运回去就行了,我一个人随你们一同上路。”
青云抿嘴冲他甜甜一笑,便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龚知府与乔致和面前:“乔大人,我能不能多带上一个人?”
龚知府看了看随后走过来的曹玦明,心里就明白了:“这应该不成问题。小曹大夫医术极好,说不定还能为老公爷诊一诊脉。”
曹玦明客气地道:“大人谬赞了,老公爷自有京中的御医诊治,在下年轻后进,医术浅薄,不敢说大话。但在下恰巧收罗到两株千年老参,或许能对老公爷有一点用处。”
龚知府大喜,忙对乔致和说:“那可真是难得!友仁兄,若是老公爷能再多撑几日,也是件好事呀!”至少皇上那边要有什么动作,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筹备。
乔致和却yīnyīn地瞥了曹玦明一眼:“小曹大夫盛qíng难却,只是方才你与青云姑娘在那边说的话,跟如今说的可大不一样呢!”
曹玦明脸上又是一红,他方才跟青云说,可以趁着定国公去世的机会算计楚王府一把,如今又说手中有老参可为定国公延命,在定国公的亲儿子看来,大概会觉得他很硌应人吧?
乔致和确实觉得曹玦明硌应人,他方才看得分明,青云与曹玦明说话时,眼神里透着亲密,若她还是当年淮城里那个小孤女,他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青云却是楚王府的小郡主,曹玦明与她身份有别,关系太过亲密可不是好事。再说,曹玦明在他乔致和的眼皮子底下,说他老子死了对皇帝而言是多么好的机会,云云,即使他本人也看不惯他老子,也觉得他家办丧事对皇帝而言是个对付楚王府的好机会,但曹玦明一个外人说这种话也太瞧不起人了!
因此他很冷淡地对青云道:“我与姑娘此番入京是机密之事,只因小曹大夫对姑娘有救命之恩,又有龚大人为他作保,我才同意姑娘将此事告知于他,但若带上他,怕会多有不便。且不说容易泄密,小曹大夫是个文弱书生,只怕难以承受路上的苦楚。”
曹玦明忙道:“在下绝不会对外泄密的!在下身边只有两名随从,大人若不放心,尽可让他们待在龚大人这里,直到龚大人认为无碍了,再放他们离去。至于在下的骑术,虽不敢说能与军中骁勇相比,但也绝不会拖大人后腿!”
青云也帮着他求乔致和:“是呀是呀,乔大人,曹大哥骑术挺好的,比我这个初学者要qiáng得多了。”
龚知府拖了乔致和到一边去,小声说:“你这是怎么了?青云姑娘一个人跟你上路,心里难免有些不安,带上小曹大夫,至少有个熟人可以说说话,他又不会给你惹麻烦,你何必扮黑脸?”
乔致和埋怨道:“你也对青云姑娘太过纵容了些,她说什么你都答应。虽然她是宗室贵女,但摊上那样的老子,将来连郡主都未必当得上,顶多也就是个县主、郡君,甚至是乡君!你何必对她言听计从?”
龚知府没好气地道:“真不好意思,我比不得乔大人出身尊贵,见惯世面,什么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我敬青云姑娘,难道只为她出身不成?这小姑娘比许多人都聪明能gān,若我手下的官儿都能抵得上她一半,我还用得着心烦?!”
乔致和的脸色缓和了些,眼中也有了笑意:“你手下的官儿也不差,通共也就一个姓陈的是糙包罢了。跟他相比,这位贵主儿确实qiáng了十倍百倍去!”
说笑完了,乔致和也让了步。他其实也不是真的不允许旁人陪伴青云入京,曹玦明既对青云有救命之罪,至少是可以信任的。至于曹玦明那点小心思,他自有法子对付。
于是乔致和与龚知府很快就把青云打发回家收拾包裹去了,他们再三叮嘱,只带要紧的物事与几件换洗衣裳,其他的进京后自有人会为她打点。他们这一回入京,并不是一般的回家探病,因此全员快马上阵,没有马车可以装载多余的东西。青云十分慎重地一一答应下来,很快离开了,但曹玦明却被乔致和留了下来,说是另有事要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