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玦明斟酌了片刻,还是决定稍稍冒一下险:“不瞒姜七爷,我此番到淮城办事,就是为这个案子来的!”接着他将自己与刘谢的关系稍稍变更了一下,形容对方是清河县衙的一股清流奇葩,曾为流民造福无数,而他自己又恰好在清河停留一段时间,救治了不少流民。流民们听说刘谢出了事,都十分担心,又不知该如何救人,想到他这位大夫素来心地好容易说话,便请他出面帮忙云云,他还将刘明的极品行径也说了。
姜七爷听了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刘明确实上不了台面,专会胡说八道,当日我一见他,就知道他是个浑人。乔大人也只是为防万一才把他哥哥抓了起来,如今既知是误会,那么一切好说,我这就回去探探口风,只要没什么大事,过两日就能出来了。”
曹玦明大喜,忙起身向他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姜七爷了!”
“好说好说。”姜七爷笑着将他扶起,“你是我们姜家的朋友,那刘主簿也是个难得的良吏,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必言谢?”
青云此时还不知道自家gān爹的命运有了巨大的转折,她将周楠请到房间里,关了门就立刻问:“你今天是瞒着家里人过来的吗?你可别哄我,平时你出门都前呼后拥的,现在只带两个下人,还鬼鬼祟祟的,当我是傻子么?”
周楠板着小脸,也不与她争辩,有些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家丑没必要外扬:“你不必多问,我只有一句话,明日你去探监,能不能把我带上?!”
青云犹豫了一下:“坦白说,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但府衙的人说了,只让刘谢的家属探监,我还是冒充他女儿的名头才能进去的,你又是什么身份?要是你家里人答应也就算了,万一出了事,还能让他们帮忙摆平。可看你这样子,想必是瞒着你母亲来的。到时候进去了,官差们发现你是冒充的,我怎么办?我gān爹怎么办?你家里人知道了也要怨我。我何必两头得罪人呢?”
周楠咬着唇,睁着一双大眼瞪着青云,又是生气,又是焦急,还有些无措:“只要你帮了我这一回,想要多少银子都没问题!我知道你打点府衙用不少银子了,刘主簿也好,你自个儿也好,都不是家境富足之人,想必眼下手头正紧吧?”
青云迟疑了一下,还是坚持道:“我确实缺银子,但现在事qíng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回去清河后,我有铺子的租金,有客栈的分红,不愁没钱花。冒险带你进大牢,就算能拿到钱,我也怕会没命使。”
周楠急得直跺脚了:“你以为花了那百来两银子,就一定能把刘主簿救出来了么?!万一府衙的人贪心不足,还要你掏钱呢?!”
青云不为所动:“要是真有急用,大不了问我表哥借!将来等我有了钱,再慢慢还他也是一样的。”她还劝周楠:“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我能打通门路探监,你家比我更有本事,自然也可以做到。你叫你母亲想法子去吧!”
周楠眼眶里已是泪花点点了,守在门边的丘大忍不住cha嘴说:“姜姑娘,我们太太要是真有这个心,就不会拖到今日也未能见到老爷了!她每日里只顾着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去,也不知在做什么,除了我们大姑娘,还有谁心里是真在乎老爷的?”
青云吃了一惊:“啥?”周楠咬牙道:“丘爷爷,你别再说了!”又转向青云:“你听我说,府衙的人只说要重审刘主簿的案子,却没说一定会放人,其实他是被我父亲连累的,若不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不问明白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钦差不松口,你花再多的银子也不过是打水漂而已。我答应你,明日见到我父亲,一定会向他问清楚事qíng的真相!有些事关系到我外祖父家,若没有我跟着,父亲是绝不会向你一个外人透露半分的!”
青云听完倒迟疑了。周楠的话也有道理,万一钦差忽然说不肯放刘谢呢?万一钦差非要刘谢指证周康呢?多一分把握也是好的。但是带上周楠……她眼中露出怀疑的目光。
周楠立刻就察觉到这一点,忙道:“我明日乔装随你进大牢,做你的姐妹也好,丫头也好,只要有外人在,我一定不会bào露身份!不会给你添麻烦!明日进大牢打点用的银子,也都包在我身上!”
青云想了想,心一横,答应下来:“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明天悄悄过来,打扮得低调一点,不过要是你家里人找我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