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qíng况下,乔致和再犯了错,自然无人能为他说qíng。在陈氏的挑拨下,定国公狠狠打了他一顿板子,勒令他禁足在家中读书。等他回过神来,猜测是谁泄露了风声时,虞山侯已经把女儿王庆容许给了周康。他当时带着伤闹过,只是到了侯府大门前,又被家里人拦下带回去了。没几个月,他生母又因为病重含恨而终。因是庶妾,他甚至无法为生母戴孝。随着朝廷册封世子的旨意下来,嫡长子正位,又娶了一位名门世家出身的妻子,然后顺利出仕为官,定国公府里再无人将乔致和放在眼里了。
乔致和事后并没有向外人提过当年之事,更没有找上周家质问曾经的爱人。但是王庆容——如今的周太太心知肚明,若不是自己变心在先,诬告在后,乔致和是不会落到那等境地的。也不知他苦读了多少年,又受了多少气,才考中了进士,得以出人头地。如今他成了钦差大臣,奉皇命前来审理她丈夫的案子,若不趁机报复于她,岂不是辜负了这上天赐予的大好机会?!
吴婆子的建议,周太太有些心动,但她没有把握。乔致和送来的信里并没有提及当年的细节,他只是问她:是否有愧于心?为何能安心享受今日的大好人生?她如今的好日子,都是拜谁所赐?他说,要让她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周太太深吸一口气,稍稍冷静了些。她深信自己的一切荣华富贵与儿女的前程都系在虞山侯府的父兄身上,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必须得有所取舍!
她正色对吴婆子道:“你说的法子,我要试一试……若他当真知道实qíng,怨恨于我,那哪怕是跪下求他,我也愿意!无论如何,我要保住父亲,保住虞山侯府!当年若不是周康横cha一脚,我与他未必就成不了事,他要怨也该怨周康才是!只要他能饶过我们王家,饶过我和两个孩子,随他如何出气!”
吴婆子惊得呆住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勉qiáng笑道:“太太英明!”
房门外,面色苍白的周楠踉踉跄跄地倒退离开,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虽然周太太与吴婆子说的许多话声量太低了,她听不清,但她非常肯定自己听见了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母亲居然跟钦差有过私qíng!如今已成了仇怨,父亲很可能就是受此连累,才会被害入狱的!可母亲居然不想着救父亲,反而说,愿意求那旧日的qíng人,只要对方放过王家,放过他们母子三人,那么……父亲呢?!
周楠在屋里呆坐半日,直到丫头察觉不对,进来问她怎么哭了,她方才抹gān脸上的泪水,起身冷冷地道:“我要去哥哥那里!”
她要去找哥哥,去问他是否知道事qíng的真相。既然母亲不打算救父亲,那么就由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去救!
与此同时,青云正在家中打包行李。无论钟家与周家是什么态度,她都不能继续留在清河等消息了,刘谢身边没有人可以照顾他,刘明整天除了喝酒赌钱什么都不gān,能帮得上忙的就只有她了!她在清河住了这么久,大部分时间内能过得顺心如意,都是多亏了刘谢的照应,她是不会在这种时候弃他不顾的。
曹玦明知道了她的决定,想了想,便主动提出陪她同去:“你一个女孩儿,出门多有不便,到了淮城人生地不熟的,又怎知道往哪里打听消息?找谁打点?你只是刘大人的gān女儿,并非正经亲眷,只怕到时候连他的面都见不着。不如我随你同去,我在淮城住过些时日,也认得几个人,总比你qiáng些。”
青云很是感动:“曹大哥,这样太麻烦你了。本来就是我gān爹的事……”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曹玦明板起了脸,“他是你gān亲,难道比我还要亲?你能为他四处奔波,我难道就不能为你出力了?再说这样生分的话,我就恼了!”
青云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是我错了,那就一切拜托曹大哥!”
曹玦明这才展颜笑了,回头也去打包自己的行李。麦冬避了人问他:“少爷这是何必?此事又不与咱们相gān!况且若真将刘主簿救出来,那丫头有人可依靠,还会听我们摆布么?!”
曹玦明淡淡地说:“能不能救出来尚在其次,我只是想让她更加信任我。我已说过了,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再多问,省得叫她听见!”麦冬只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