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八张图纸画的都是同一件首饰,瞧着似乎有些眼熟,总共有正面、反面、侧面……六个面的效果图,另外还有每一个细节部位的清晰大图,连尺寸与镶的珠玉宝石种类、颜色、数量都写了出来,在最后一张图纸的右下角,还注明这件首饰是给王爷一个侧妃制作的,是一整套首饰里其中的一件,这名侧妃喜欢什么珠宝,又讨厌什么珠宝,但按她的位份又最好使用什么珠宝,王府珠宝库里符合这件首饰需求的宝石有多少,大小如何,最适合的那些都放在哪个房间的哪个柜子里……林林总总,写得十分详细周全。
这才是王府御用级别的工匠应该出产的图纸!
青云长长地吁了口气,再次看向自己从钟家顺来的那张图,怎么瞧都觉得粗糙,真是山寨中的山寨。
但她很快又僵住了,火速将正版图纸中的一张抽出来,对比着山寨版的图纸细瞧,再看一遍正版图纸里对于那件首饰上所采用珠宝种类的说明,怎么看都觉得这应该是同一样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说……小文房店里的这一份才是那件首饰的真正图纸,那钟县丞是从哪里见到那件首饰,又假造出了一份山寨图纸呢?
第五十一章推断
青云心qíng复杂地重回钟家,当她再次看见钟胜姐时,脸上种种僵硬异状都消失不见了,露出来的是她平日惯有的那种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
她带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对钟胜姐说:“我给姐姐赔不是,方才我被钟太太的话惊着了,又担心gān爹,一时间竟没留意手上还拿着东西,就回去了,到了家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我马上就给你送回来了。”双手将顺来的那张图纸递了回去。
钟胜姐很是吃惊:“我怎么没看见?你是一直拿在手上的么?”
“自然是一直拿在手上的。”青云笑道,“原本只是拿来看看,结果后来只顾着想事儿,竟然忘了!你送我出门时,想必也在为钟大人担心,因此没发觉吧?”
钟胜姐想起自己当时确实正处于一片茫然之中,既有对父亲的担忧,也为有证据可证明父亲清白而欢喜,更期盼着证据能早日送到钦差大人手里,让他将自己父亲开释,因此还真没注意旁的细节。她只模糊记得出门时青云手上没拿东西,但也有可能是她没留意……
她没有追究下去,只是拿过图纸看了看,确认是自家的东西,便埋怨一句:“你以后可得仔细着些,这是救我爹要用的重要证据!万一缺了这一张,钦差大人不认怎么办?”
青云没脾气地笑着:“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说完叹了口气,“gān爹遇到麻烦,我都担心得不行,更何况你这是亲爹呢?”
钟胜姐正色道:“不会有事的,只要咱们把这些证据送上去,我爹就没事了,更别说刘大人。”
青云仿佛忽然想起一件事似的:“对了,方才看那些图纸,虽然上头的首饰很是jīng美,还有颜色呢,但到底是用什么宝石镶嵌的?是不是很贵重?”
钟胜姐眨眨眼,脸微微一红:“自然不是寻常货色,我娘方才都说了,那原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嫁妆!”
青云却盯着她道:“这么多件呢,上头若都是你的嫁妆,那些珠宝都是什么成色的?又从哪里买来?”
钟胜姐皱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有些担心,钟大人即使洗脱了私吞淮王藏宝的罪名,也要被追究贪腐之罪啊!”青云煞有介事地忽悠她,“你想想,你家里虽殷实,可那些珠宝都价值不菲,即便是从你出生便开始积攒,那也是一大笔银子,绝不是寻常富户能有的!你爹娘是从哪里弄来的?”见钟胜姐的脸色开始僵硬,她又再加了一把火,“我记得周大人初来时跟钟大人不对付,还曾质疑过你们家在huáng念祖倒台后买的宅子田地什么的是哪里来的钱……钟大人可是给huáng念祖做过几年下属的,万一钦差疑心他这是在那时候积下的钱财,那可怎么办?!”
钟胜姐脸色都变了,慌忙抓住青云的手:“怎么办……青姐儿,我爹真的没有贪银子!那时候他与huáng念祖差点儿就翻脸了,好几回huáng念祖都在晚上派人来吓唬我们,几乎没把房子给烧了,我娘就是被吓着了才病倒的。我爹怎么可能跟他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