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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震带着长生回到煕chūn堂,就立刻打发了长生往王府教授处去上课。
煊儿此刻被带去奶娘那里睡觉,纪晓棠正有闲暇,就和秦震一起检点起煊儿满月收到的礼物来。礼物五花八门,却都贵重的很。
其中。又以馨华堂、韩阁老以及肃王府送的礼物最为厚重珍贵。
当然。最为贵重的,还是隆庆帝送的那块九龙佩。
“陛下寻常都戴着这块玉佩,如今送给了煊儿。只怕大家很快就会知道了……”纪晓棠目光流转。那块玉佩太扎眼。即便隆庆帝不说,也根本就瞒不住人。
只是不知道大家伙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
慈宁宫
韩太后用过了早膳,在书房批阅了一会奏折。就觉得心神不宁。
因为隆庆帝私自出宫的事qíng,她昨夜几乎又是彻夜未眠。今天早上用膳也没什么胃口。韩太后皱着眉,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放下,就叫了书房外服侍的中官进来,问隆庆帝是否起来了。
中官就向韩太后禀报。说是隆庆帝大约是昨天出宫劳累着了的缘故,到现在还没有起来,而且还有些旧病复发的苗头。
韩太后听了这样的禀报。更加心神难安。她想了想,gān脆吩咐人备了步辇。就往乾清宫来。
很快到了乾清宫,听服侍的宫人说了隆庆帝依然未起,韩太后也不让人往里面回禀,就径直带着人往隆庆帝的寝宫来。
等韩太后到了隆庆帝的寝宫,隆庆帝已经在炕上坐了起来,显然还是得到了消息。
“母后怎么这么早来了?”隆庆帝在人服侍下迅速地穿了袍子,就给韩太后行礼。
韩太后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隆庆帝,慢慢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什么时辰了还早?陛下觉得身子怎么样,要不要叫了太医来?”韩太后问隆庆帝。
比起昨天来,隆庆帝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眼下一圈青黑,jīng神也有些萎靡。
“太医早上已经来诊过脉,我的身子并无大碍,请母后放宽心。”隆庆帝立刻就说道。
“我怎么能够放宽心!”韩太后有些压抑地爆发了,如此这般地数落了隆庆帝一番。
隆庆帝安静地听着,不管韩太后说什么,他都没有出声反驳。
韩太后说了半晌,似乎就感觉有些口gān。旁边服侍的宫人忙就献上茶来,韩太后身边的宫女接了,不动声色地检验了一番,才奉给了韩太后。
韩太后略抿了一口茶水,幽幽地叹气。
“陛下,我说这么多,究竟是为了陛下好。忠言逆耳,陛下应该知道,这天下间,能够如此不避嫌疑为陛下着想的,只有我这个母亲的了。”
“母后的一片慈心,我都知道。”隆庆帝半垂着头。
“陛下说知道,若陛下肯照着我说的行,也不枉我这般呕心沥血。我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不为了陛下,我何苦如此。最后却落得难做人,不仅众臣背后非议我,就是陛下,也跟我有了嫌隙!”韩太后的语气很是伤感,眼角的余光却有些凌厉地觑着隆庆帝。
隆庆帝依旧垂着头,他知道韩太后之所以说的这样哀切,是因为担心的缘故。
韩太后担心他私下里与秦震走的太近。
他与秦震如果走的近了,会发生什么事呢。他的母后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其实真正挂在心上的,就只有权柄罢了。
这是他早就看明白的事qíng,但是每一次真切地面对,还是心如刀绞。
不过,现在,随着他的身子越来越糟糕,心如刀绞慢慢地就变成了心如死灰。
隆庆帝心中发苦,面上神色越发恹恹地起来
“母后的教导,我都记在心里,再也不会违逆了母后的意思,让母后忧心。”这是完全放弃,完全听任韩太后摆布的态度和意思了。
韩太后看着隆庆帝,就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落在隆庆帝腰间某处,突然停了下来。
“陛下。你的那块九龙佩呢,怎么没戴在身上?”韩太后问隆庆帝。
有那么一瞬间,隆庆帝都想找个借口暂时将韩太后支应过去,不过转念想了想,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还是对韩太后实话实说。
“昨天去看了煊儿,就将玉佩留给了煊儿。”
隆庆帝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听在韩太后的耳朵里。却仿佛雷击一般。
“什么?”韩太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隆庆帝又平静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九龙佩,被我送给煊儿做满月贺礼了。”
“你……你怎么可以将九龙佩送给别人!”韩太后几乎是歇斯底里般地发作了起来,“你难道不知道那玉佩的意义?那是你父皇册封你做太子的时候赏赐给你的。那也是你父皇做太子的时候,他的父皇赏赐给他的。你难道不知道,那虽然不是太子的玺印,可也意义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