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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太后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言。
“最近出了很多事,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这心里烦了很,头上都多了几根白发。叫你进宫来,就是咱们娘儿两个聊聊家常。晓棠啊,也只有你,能够让我开心了。长宁她,就是个不省心的孩子。”
韩太后果然就跟纪晓棠聊起家常,不过大多的话题,都围绕着秦震。
纪晓棠知道,韩太后是在打探秦震最近的动向。
秦震最近与韩阁老、谢阁老频繁接触,看来是惊动了韩太后,引起了韩太后的疑心。纪晓棠心中明白,她并没有完全回答韩太后的话,却主动提到了北边的事。
“王爷最近寝食难安,出去的也多了,为的就是北边的事……”
纪晓棠的话,与韩太后得到的消息相符,然而这还并不能够让她放心。
“安王爷是朝廷的肱骨,为我和陛下分忧……”
“王爷很自责,说是这件事他竟帮不上什么忙,更谈不上给太后和陛下分忧。王爷说,朝廷中分了两大派……”
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而秦震之所以频频外出,是因为他也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战还是和。
“朝廷中分了两大派?”韩太后立刻就抓~住了纪晓棠话中的关键。
“哦,”纪晓棠的语气略顿了顿,“这话并不是王爷说的,是我听王爷说他的烦恼,自己总结出来的。”
“主和啊……”韩太后的目光沉了沉,心中暗暗地思量了开来。
看来,朝廷的大臣中果然有许多主张与蛮人和谈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她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
大秦如今的困境,韩太后知道的清清楚楚,说什么要优先调集人马和粮糙供应北方,可也得有人马和粮糙。
人马或许还可以凑到,但是粮糙……
国库空虚,而民间因为经过连年的灾荒,家家户户几乎都没了存粮。
这种qíng况下。要与北蛮jiāo战。虽然她对祁佑年充满了信任,但是祁佑年再qiáng大,也不过是一个人。没有qiáng壮的士兵和足够的粮糙……
威武候爷,就是前车之鉴。
如果祁佑年与北蛮jiāo战,却守不住镇山关,那么不仅是大秦的北门被打开了。从此以后,北蛮的军队尽可以南下。再没了阻挡。
镇山关是大秦的北大门,威武侯父子也是。
为了保住京城,保住大秦的江山,起码是大部分江山。韩太后的心中早就倾向了和谈,只是因为大秦素来对北蛮的态度,她不想被人抓~住了把柄。甚至落下骂名,所以才一直隐忍着没有说。
可如果朝臣中有人说出来了。事qíng就不一样了。
韩太后立刻打起了jīng神,细细地盘问起纪晓棠来。
到了这个时候,纪晓棠却不肯说了。她告诉韩太后,秦震只是跟她聊家常一般的抱怨,并没有说具体的人和事,她跟韩太后说的,大都是她自己的判断。
“太后待我至亲,我也就是在太后面前,才会说这样没顾忌的话。”
纪晓棠这样滴水不漏,韩太后也拿她没办法。
但是好不容易听到了和谈两个字,韩太后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放过纪晓棠。
“如今我大秦是内外jiāo困,……兵马未动粮糙先行……”韩太后也跟纪晓棠诉起苦来,“我实在不希望看着阿佑等一众将士用血ròu之躯……”
“那么,母后,不能和谈吗?”纪晓棠看着韩太后,眼神中有急需天真,又有积蓄迷茫,似乎是被韩太后慈悲的话深深地打动了。
“咱们大秦,就没有跟蛮人和谈的先例。”韩太后缓缓地说道。
“先例都是人开的。母后英明睿智,能见到寻常人见不到的,看的也比寻常人看的远。世人碌碌,母后何必在意他们的想法,母后为的是大秦,为的是大秦的百姓不是吗。这样开先河的事qíng,母后不去做,还有谁去做呢?”
“晓棠,你真的这样认为?”韩太后凝视着纪晓棠问道。
纪晓棠认真地点头。
韩太后把持朝政多年,并非出于必要,而是选择。韩太后有着比一般人qiáng烈的多的权力yù和掌控yù,并且自诩英明神武不输给男人,不输给大秦以及以前历朝历代的帝王。
纪晓棠正是抓~住了韩太后的这种心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韩太后心中本就想着和谈,又被纪晓棠一番话说的心花怒放,踌躇满志。不过,她毕竟是个老辣的女人。
“咱们还是妇人家的见识。晓棠,你这样想,是不是受了安王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