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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如今与威武侯府已经有了姻亲关系,秦敏过世,纪家肯定要比别人更积极些。
纪晓棠并没有摆县主的车驾,因为来不及将车驾全部换上素色,就简单地坐了一辆马车,在纪二老爷和成大忠的护卫下,直奔敬慈庵。
敬慈庵外,已经停了一些车马,看车马的标志,全都来自威武侯府。
纪晓棠下了车,眼睛四下飞快地一扫。就看见了祁佑年的马。
秦敏突然去世,敬慈庵中略有些混乱,纪晓棠因为来过两次,也不用人接引。进了敬慈庵的大门,就直奔jīng舍。
刚走到jīng舍的大门前,纪晓棠就听见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哭声。
纪晓棠在jīng舍门口停住了脚步,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听到了哭声,所谓误传的幻想已经完全破灭。但是。似乎只要她不走进这jīng舍的大门,就不用去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秦敏就不会死一样。
“晓棠……”
纪二老爷的呼唤,让纪晓棠回过神来。
纪晓棠定了定神,想jīng舍内迈出了一步。越是接近jīng舍的上房,哭声越响,而纪晓棠的脚步也更加的沉重。
等纪晓棠走上台阶,上房的门帘被挑开,孔嬷嬷迎了出来。
孔嬷嬷的眼睛通红,但是眼睛里和脸上却都是gān的。她显然哭过,而且似乎将泪水都给哭gān了。
“县主……”孔嬷嬷给纪晓棠行礼,屈膝的时候,身子似乎支撑不住,就歪了歪。
纪晓棠忙伸出手,将孔嬷嬷扶住了。
“嬷嬷,究竟是怎么回事?”纪晓棠问孔嬷嬷,她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却异乎寻常的稳定。
就仿佛她面对的,不过是一件寻常的事罢了。
孔嬷嬷抬起头来。就看见纪晓棠一身白衣,头上只用两根素银簪子简单地挽了,除了这两根簪子,纪晓棠全身上下再没有其他的装饰。
然而。纪晓棠的眼睛却是gān了。
纪晓棠根本就没有流泪。
孔嬷嬷心中微微一动。
“嬷嬷,究竟是怎么回事?”纪晓棠又问了一句,手里扶着孔嬷嬷并没有放开,且手下微微用力。
孔嬷嬷又看了一眼纪晓棠,就将纪晓棠往屋子里面领。
孔嬷嬷告诉纪晓棠,昨天秦敏送走了祁佑年和纪晓棠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傍晚简单地用过了晚膳,就休息了。
这些年在敬慈庵,秦敏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秦敏睡下的时候,也是一切如常。
孔嬷嬷就在秦敏卧房的外面值夜,这一夜,秦敏似乎睡的很香,但是早上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早起。孔嬷嬷觉得一样,进到卧房,发现秦敏已经没了呼吸。
“……身子都冷了。”
孔嬷嬷非常自责。
“嬷嬷千万不要这么想。”纪晓棠捏了捏孔嬷嬷的手,“祖母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嬷嬷如此。”
孔嬷嬷领了纪晓棠进屋,也没再说话,就退到了一边。
秦敏的尸身,已经装殓好了,就停在屋内中央的灵chuáng上。祁佑年就跪在灵chuáng旁边,屋子里除了祁佑年和庵内服侍的人,还有几个面生的妇人和几个小孩子,都披麻戴孝,在灵chuáng边哭泣。
纪晓棠虽不认得这几个,却能猜出,这应该就是威武侯府的女眷们了。
祁佑年看见纪晓棠来了,就从灵chuáng边起身迎了过来。
“晓棠……”祁佑年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纪晓棠深知秦敏和祁佑年祖孙之间的感qíng,秦敏过世,这个屋子里头最悲痛的,应该就是祁佑年。
祁佑年虽然悲痛,但并没有忘记该行的礼节。他已经看见了纪二老爷,忙向纪二老爷行礼。两个人略寒暄了两句,祁佑年就将纪二老爷和纪晓棠引荐给威武候夫人。
威武侯夫人秦氏四十出头的年纪,长的鹅蛋脸,很是娴静,因为哭过,脸上略显憔悴。
秦氏与纪二老爷略做寒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纪晓棠的脸上。
纪晓棠从来没有想到,她与秦氏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样的qíng境下。
正因为是这样的qíng境,两人之间并没有多说话,秦氏待纪晓棠非常客气。
客气,而不亲近。
纪晓棠不以为意,她不能指望祁佑年的亲人都像秦敏那样,那么快的接受她,待她那般亲切。
屋子里除了秦氏,还有威武候府三位生育了子嗣的姨娘,以及祁佑年的几位嫂子和侄子侄女们。
大家都匆匆见过,因为屋内多是女眷,纪二老爷就先退了出去。
纪晓棠没有走。
“我要看看祖母。”纪晓棠对祁佑年说道。
秦氏面上微微露出些惊异的神色,却也没说什么。任由着祁佑年将纪晓棠领到秦敏的灵chuáng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