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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妹小小年纪,就这样孝顺。”江庆善眼看着事qíng就要说成,却被纪晓棠打断,脸上也不恼,反而笑着说道。他一面就起身过来,也看纪老太爷的画像。
纪老太爷过世的时候,曾经请人来传了影,之后都随灵烧化了。这幅半身像,还是在纪老太爷生前,请的本地书画大家尹先生给画的。
“二叔,这尹先生画的好传神,仿佛叔爷爷就在眼前。”江庆善又道。
“我也这样说。”纪二老爷点头。
纪晓棠知道江庆善此刻心中必定着急,却只当做不知,一边慢条斯理地给纪二老爷研好了墨。
“晓棠,你看题什么的好?”纪二老爷提笔饱蘸墨汁,突然问纪晓棠。
“爹爹肯定有了腹稿。我不敢在爹爹面前班门弄斧。”
“让你说,你就说。你祖父在时,极夸奖你。”
“若是这样,”纪晓棠略一思索,“爹爹看题音容如在如何?”
纪二老爷还没说话,眼角眉梢已经显露笑意。
江庆善只看了一眼纪二老爷,就连连叫好,一面就赞纪晓棠是女秀才,神童。
纪二老爷一片爱女之心表达的这样明显,江庆善最乖不过的人,自然跟着凑趣。
纪二老爷又是满意又是得意,竟真的提笔在画像上题了音容如在四个字。
“二叔jiāo予我,保证装裱的妥妥当当,明天就送过来。”江庆善并没有奉承纪二老爷的字。
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纪二老爷是知道的。夸纪晓棠能让纪二老爷开心,奉承纪二老爷却会适得其反。
“好。”纪二老爷立刻应允。
事qíngjiāo给江庆善去办,最是省心不过,这是纪二老爷多年来的经验。
江庆善小心地收了卷轴。
“二叔,我刚……”
纪晓棠就知道江庆善又要提武师的事。她要让江庆善办不成事,却又暂时不想让他起疑心。
“庆善大哥,方才我从后面来,祖母要你进去说话,问大嫂子究竟怎么样了。”纪晓棠抢在江庆善前面说道。
江庆善一时有些两难。
纪家出了孝,从此以后,纪二老爷出来走动,他做事就没以前方便。
本想着能很快窝盘住纪三老爷,但是没想到,纪三老爷突然受伤。单是这件事本身好坏还不知,结果纪三老爷伤还没好,就招揽了许多人。
江庆善隐隐有了危机感。他要趁此机会,安cha人手进纪府,到纪三老爷跟前。
可纪三老爷自打受了伤,也不知道怎么了,待他们父子就不比从前亲热,而且还拒绝了他推荐的人手,就是江兴龙也被回绝了。
纪三老爷那里不成,江庆善就想从纪二老爷这里入手。
纪家如今当家的人,毕竟是纪二老爷。
可纪晓棠却碰巧走了来,本来顺顺当当的事,就变成了磕磕绊绊。
可是纪晓棠看着又不像是故意的。
江庆善想了想,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纪晓棠不过是个被父母娇惯,待他仿佛自家人的小孩子罢了。现在去见了纪老太太,回来再接着说武师的事,纪二老爷不会就改变主意。
“既然这样,庆善,你快进去见了老太太来。”纪二老爷就吩咐江庆善。
江庆善再无别话可说,就行礼往后面去了。
纪晓棠没有走。
“晓棠,你有话说。”纪二老爷看着纪晓棠。
比起江庆善,显然纪二老爷更加了解自己的女儿。
“是的。”纪晓棠见纪二老爷瞧破了,就正色在纪二老爷面前坐了。
“爹爹,我上次说的事,爹爹可打发人查探过了?”纪晓棠坐定了,才又开口。
“哦,”纪二老爷略顿了顿,才想起纪晓棠说的是江庆善包揽讼事。“一直没得闲,再加上你小叔的事。”
纪二老爷叹气。
“这几天,我会仔细查问查问。”
纪晓棠看了纪二老爷一眼,心知纪二老爷还是没有十分重视这件事。这在她意料之中,因此也没有抓着不放。
“爹爹,你总会知道,我所言不虚。”纪晓棠说的十分笃定,“方才庆善大哥说李师傅的话,我都听见了。爹爹,你这样轻易就相信了他。”
“若不是确有其事,他真的听到了什么风声,无故怎么会说李师傅的是非。”纪二老爷就道。
说到底,纪二老爷还是信任江庆善。
即便是纪晓棠告诉纪二老爷,江庆善是想安cha他自己的人进府,纪二老爷也不会将其当做什么大事。
不聋不瞎不做家翁,像这种事,纪二老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手下的人肯用心办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