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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顺义伯不是娶了纪晓芸,她要斩糙除根,何须这么麻烦地还要将纪晓棠叫来,让纪晓棠来“决定”顺义伯的生死。
顺义伯终究会死,折磨纪晓棠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
没错,她要让纪晓棠在权力和亲qíng之间选择,在自己的安全和权力与至亲的人之间进行选择。正如当初北蛮要长宁和亲,她所要做出的选择那样。
纪晓棠和她是一类人,却又不完全相同。她早就知道,纪晓棠非常重感qíng,尤其是对自己的家人感qíng非常深厚。
伤害纪晓棠的家人,比伤害纪晓棠本身更能够让纪晓棠痛苦。
想到这里,韩太后几乎忍不住发笑。
当初她要报复纪家,想将纪晓芸远嫁的时候,就是中了纪晓棠的圈套,将纪晓芸许配给顺义伯,不仅遂了纪晓芸的心意,还让纪家与顺义伯结了亲。纪家和纪晓芸不仅没有因为这件事痛苦,反而过的其乐融融。
现在,韩太后要让纪晓棠作法自毙,最终落在自己设置下的圈套中。
纪晓棠现在是不是非常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设计让纪晓芸嫁给顺义伯?!
韩太后盯着纪晓棠,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她不愿意放过纪晓棠任何一丝一毫的表qíng变化,纪晓棠痛苦,她才会快乐、高兴起来。
纪晓棠确实面露痛苦之色。
“晓棠,你一定听过一句话,叫做大义灭亲。”韩太后缓缓地诱导着纪晓棠,“你为的是这江山社稷,为的是大秦的百姓。还有煊儿,为了煊儿,晓棠,你应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纪晓棠微微垂着眼睑,韩太后只看到她脸上的痛苦之色,却看不到她目光中的冷意。
在纪晓棠的耳朵里,韩太后的声音仿佛是毒舌吐信。这样场景,她曾经经历过一次,且至今没有忘怀。当初就是在这慈宁宫中,韩太后曾经给过她选择的权力。
是选择嫁给秦震,还是选择嫁给秦霖。
那不过是韩太后猫捉老鼠的把戏,根本不是给了她什么选择的权力。
她根本没得选择。
正如这次一样。
不论她怎么说,就算是她现在跪下来,哭着央求韩太后,让她放过谢怀瑾和纪晓芸,韩太后也根本不会答应。如果她那样做,不过是为韩太后添加了笑料,让韩太后更加得意罢了。
她一直尽力保护谢怀瑾,可事qíng的发展。终究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韩太后用心之毒,几乎是纪晓棠平生所见之罪。
韩太后要让她背上杀害亲人的罪名,而且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儿子杀害自己的姐姐,和qíng同手足的童年玩伴。
这就是韩太后的报复了。
“母后希望我怎么选?”纪晓棠抬起眼睑,直视韩太后的眼睛,清晰地问道。
“晓棠。不是我要你怎么选。而是你自己想怎么选?”韩太后笑着说道。
纪晓棠暗暗冷笑,到了这个时候,韩太后还在玩她这套假慈悲、猫捉耗子的把戏。
不过。眼前的qíng势,她就让韩太后先高兴高兴好了。
猫爪老鼠,究竟谁是猫,谁是老鼠。身在局中,可并不是那么简单好辨识的。
“母后。我有一个条件……”
……
纪晓棠从慈宁宫中~出来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好。
程嬷嬷没能跟纪晓棠一起进韩太后的书房,见纪晓棠安然无恙地出来,忙就迎上前来。
纪晓棠冲程嬷嬷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说。
“王妃,你的脸色……”程嬷嬷还是关切地道。
“今年冷的似乎比往年早。我觉得这风竟有些刺骨。”纪晓棠抬眼看着远远近近的宫殿飞檐,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遥远。“嬷嬷拿我的披风来……”
如今虽然渐近深秋,但是今天艳阳高照,大家都穿了夹衣,根本就不冷。可纪晓棠却要披风。
纪晓棠进宫,自有跟随服侍的丫头带了衣服包来,程嬷嬷历来是个准备周全的,一回身,就从绣儿的手中接过披风,一同服侍着纪晓棠将披风披了。
纪晓棠抬手,扶在程嬷嬷的手臂上,慢慢地朝宫外走去。
这一幕很快就被人禀报给了慈宁宫中的韩太后知道。
韩太后细细地听了纪晓棠的举动,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显然十分满意。
“翩翩,你高兴吗?”韩太后问身边服侍的杨翩翩。
“翩翩很高兴。太后娘娘英明。纪晓棠再聪明,始终逃不脱太后的手掌心。”
“哈哈哈……”韩太后高兴地笑了起来。
……
隆庆十一年初冬,顺义伯偕夫人纪氏往京城外十里的回龙观上香,返回途中驾车的马突然发疯,众人救护不及,连人带车都掉入了路边的山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