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延昭把袖子扬起,二话不说,搂着媳妇转身就跑,把满座的宾客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不留神,就让这家伙把新娘子送回了房中。
来做客的,也多是青少年,和沐延昭年岁差不多的很是不少,都是慕少艾的年纪,如今美人惊鸿一瞥,来不及细细欣赏,就让人给藏了起来,哪里肯gān休,再加上对抱得美人归的沐延昭,各种羡慕嫉妒恨,连他王爷的身份都不顾忌了,一拥而上,摩拳擦掌,准备灌酒。
沐延昭伸手拽住齐长关的衣领,把他往身前一推,又往他怀里塞了一只酒杯,一坛美酒:“你不是最爱喝酒,今天兄弟便宜你,替我喝个痛快!”
于是,塞上飞白一脸迷糊地端着酒杯,拎着酒壶,开始给沐七挡酒。
沐延昭趁机便溜回dòng房里去,把身后一群如láng似虎的宾客,全丢给他那两个可怜伴郎,还有单纯的齐飞白。
他是只沾了些许酒气,丝毫未有醉意,却可以想象,他的好兄弟会有什么下场!
当然,沐七绝对不介意,明天送飞白童鞋一锅醒酒汤……红烛点点,烟气袅袅。
顾婉坐在chuáng上,凝望着桌上的红烛,烛火将她的眉眼,照得一片朦胧。
沐延昭踩着一地乱七八糟的零碎东西走到窗前,两个人一对眼,心里便不觉一松。
沐七从桌上取下绑着红绸的剪刀,剪下一缕头发,顾婉也贡献了青丝一缕,沐延昭灵巧的,漂亮的手指,轻盈地将两缕发,挽成‘合髻’。然后握住顾婉的晶莹剔透的玉手,将合髻放在她的掌心里。
两个人的头发,都是黑亮黑亮的,合在一块儿,不分彼此,分外缠绵。
顾婉眉眼含笑,忽然想起一首诗——依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问无人处,绾作同心结!握着漆黑的发,小心地收在梳妆盒底层,锁好。
合欢酒盛在晶莹剔透的合欢杯里,由五色绵连系于一起,玉质的合欢杯,在灯光下越发明亮,里面红色的酒水,更是透露出浓郁的喜气。
顾婉玉臂轻扬,饮下艳红的酒水,脸上也不觉升起红霞,沐延昭握着酒杯,饮完之后,却不肯把杯子倒扣。
这时节,合欢酒饮完,新郎应该倒扣酒杯,意味着yīn阳和顺,如果不倒扣,人们会说新郎是怕老婆。
沐七笑着摸了摸杯沿,眨眨眼:“人们都说,怕老婆的男人有出息,为了有出息,我担一担怕老婆的名头,到也无妨。”
婢女们偷笑着退去。
沐七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搂着顾婉的肩膀:“礼服重不重?乖,我这就帮你脱!”
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互相帮忙,撕扯半条,把厚重的礼服脱下。
也不知道怎么解着,解着,就解得不只是礼服了。
红烛摇曳,锦被翻滚。顾婉迷迷糊糊地抓住沐七作乱的手:“你不洗澡?”
“明早再洗。”沐延昭摸着老婆细滑的肌肤,含着顾婉粉红的耳垂儿,“明天一块儿洗,这叫鸳鸯浴,你要不会,我可以教你!”
顾婉的脸腾一下,红了,笑骂道:“臭流氓!”
第一百五十六章认亲
顾婉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清晨的阳光透过明亮的大块儿玻璃窗洒在朱色的地面上,落下斑驳的影儿。
玻璃生意是顾婉做的,她自是不愁玻璃用,这会儿厚重的窗帘半开,阳光充斥了房间,将喜庆的新房装点得更为华丽。
顾婉一胳膊戳过去,扫到沐延昭的脸。
“唔……”沐延昭闷哼一声,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似的,忽闪了两下,再睁开,已经一派清明,瞅见身边小媳妇还迷迷糊糊地发呆,眼睛里不觉闪过一抹笑意。
“婉儿,可要为夫伺候你更衣?”
沐延昭gān脆利落地窜下chuáng,从立式的衣柜里翻出内衣穿戴好,又给顾婉也拿了件儿,动作之娴熟,连顾婉这个惯于自己伺候自己的都比不了!
顾婉拍了拍脸,总算清醒些,先是脸红,拽住被子蒙头,后来一想,沐七都不害臊,她有什么好羞,gān脆抓过衣裳坐起身,一边穿戴,一边正大光明地把自家男人仔仔细细打量一遍。
“婉儿可还满意?”
“瘦了点儿,咯得慌。”顾婉啧啧嘴,一本正经地道,眼角的余光落在沐延昭带了一点儿红印的脸上,总觉得自家男人可爱的很。
顾婉小佳人眼冒láng光,沐七只得无语摇头,招呼一声,让宝笙、宝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