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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在朝会上,兵部尚书刑部尚书联名上了奏折,奏请皇上立平王为储君。群臣中,有大半附议。
魏王不能下榻,楚王被关在天牢里足足一年多,皇上半点没有要放了楚王的意思。圣意十分清楚,无需揣摩。只要是眼睛亮堂的,都知道该怎么做才最合适。
更何况,平王虽然少言冷语,却行事果决处事公正,jīng明才gān远胜过当年的太子。除了出身稍稍为人诟病之后,几乎毫无弱点。
连最重血统传承礼节的礼部,都无人吭声。平王被立为储君一事,十分顺利。
一系列的繁琐立储的礼节后,平王成了太子,平王府也成了太子府。
新上任的太子和太子妃携着麒哥儿一起进宫谢恩。
日渐老迈憔悴的叶皇后,看着长身玉立的太子,脑海中想到的却是早亡的长子,还有至今被关在天牢里的楚王……
一时间,不由得悲从中来。
一年前,叶氏自尽身亡。皇上听闻噩耗后,大病了一场。之后身体愈发虚弱。她表面装着悲戚,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可她没想到的是,叶氏的死,竟让陈元昭的道路走的更平稳更顺畅。
无人对他的身世说三道四,皇上因为叶氏身亡,对陈元昭心存愧疚格外器重。有皇上刻意地照顾栽培,陈元昭在短短时间里在朝堂内外站稳了脚跟,身边也迅速地围拢了一大批拥护的官员。被立为储君一事,几乎没遇到阻拦。
叶皇后倒是想从中作梗,可楚王一直被关着不见天日。只怕她稍有异动,楚王就会小命不保。到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听之任之了。
当太子等人离去后,叶皇后对着皇上哭诉了一番:“……阿昀就算是做了错事,受的惩罚也足够了。皇上就不心疼自己的骨ròu受苦么?这一年多来,他被关在天牢里,除了臣妾之外,别人都不准入内探望。皇上也从未去看过他,他本就体弱,如今忧思成疾,十天倒有八天都是病着。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求皇上开恩,放了阿昀吧!”
看着满头白发满脸皱纹泪眼婆娑的叶皇后,皇上长叹口气,终于松了口:“也罢,择个日子,让楚王出了天牢回府吧!”
叶皇后既惊又喜,正要谢恩,却又听到皇上缓缓地补了一句:“楚王在天牢里待了这么久,经常生病,一定大伤了元气。回府之后,让他安心在府里养病。朝堂上的事,有阿昭在,就不必他cao心了。”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让叶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
回府之后安心养病,不必cao心朝堂上的事……也就是变相的将楚王软禁在府里。这和将楚王关在天牢里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换了个环境好一些的地方,继续关着楚王罢了!
番外之楚王
在晦暗不明的天牢里待的久了,渐渐没了白天,也没了黑夜。时间过的异常缓慢,似乎凝滞不动。
每天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太监来送饭,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
一开始他会怒骂怒喊,可惜招来的永远都是面无表qíng的御林军侍卫。他本就体弱,再整日这么折腾,很快就病了。
他虽是阶下囚,却还是尊贵的皇子。一生病,立刻就有太医来为他诊治。太医治病总要望闻问切,少不得要和他说些话。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和自己说话都是这样的令人欣喜。
到了后来,他甚至故意受凉生病,只是为了有太医来陪他片刻。
苦苦煎熬等待了几个月,终于等来了母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出去了,欣喜若狂。可残酷无qíng的现实,很快将他击溃。
父皇根本没打算让他出天牢。
到底要将他关到什么时候?
父皇只恩准母后每月探望他一回,每次只有短短半个时辰。这一天,也成了他每月中唯一的期盼。
每次他问起外面的qíng形,母后总是避而不答。问起陈元昭的事,母后更是只字不提。
直到几个月前,太医为他诊治的时候,无意中提起陈元昭已经认祖归宗成了平王的事。他又惊又怒,砸碎了天牢里所有能被砸碎的物件。
消息传到父皇耳中,父皇十分生气,立刻命人撤走了天牢里的所有东西。只留下了一张空dàngdàng的chuáng榻。
母后再来看他的时候,对着双目赤红犹如困shòu的他落了泪:“阿昀,你别这么闹了。你父皇铁了心的偏袒平王。将来这储君的位置,也会是平王的。你再不依不饶地闹腾下去,吃亏的只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