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人独自骂了半天,无人敢劝说,更无人敢靠近半步
楚王的一举一动,自有人禀报给皇宫里的皇上皇后知晓。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大发雷霆:“朕让他安心静养,他不但不念朕的好,竟敢在背后恶语中伤朕和阿昭”
叶皇后心中骇然,唯恐皇上在气头上下旨赐死楚王,哭诉恳求了许久:“求皇上息怒!阿昀在天牢里待的久了,神智也变的不清醒,回府之后时常胡言乱语。其实这些不是出自他的本心。求皇上宽容大量,饶过他这一回。”
皇上冷笑连连:“朕已经饶过他好多回了。他从天牢出来也有大半年了,难不成还不清醒!既是如此,倒不如让他一直在天牢里待着”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皇上的怒火。
不经通报就能自由出入崇政殿的,当然只有太子陈元昭。
经过这两年的朝务锻炼,陈元昭身上的冷肃已经收敛了许多,显得沉稳成熟。举手投足间尽显储君风范。
“儿臣斗胆向父皇求qíng,求父皇饶过楚王的言辞放肆。”
陈元昭一脸诚恳地为楚王求qíng:“楚王一直视储君之位为囊中物,为此不惜暗中谋害魏王。如今儿臣被立为太子。他心中不忿怨怼也是难免的,所以才会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儿臣不怪他,还请父皇宽厚仁慈,不要怪罪楚王。”
叶皇后气的简直快吐血了。
陈元昭这哪里是在为楚王求qíng,根本就是故意挑起皇上对楚王的不满。
果然,皇上听了这番话后,脸色愈发yīn沉难看:“朕对他还不够宽厚仁慈吗?他暗中谋害兄长。朕没要了他的命,是看在已故的太子和皇后的颜面上。他不知反省也就罢了,竟还死心不息。朕这是养虎为患啊!”
叶皇后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求皇上开恩,臣妾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皇上怎能忍心再让臣妾白发人送黑发人。”
皇上冷冷说道:“皇后此言不妥。阿昭也是你的儿子,怎么能说只有楚王一个儿子。”
语气中透着的杀气。令人心惊。
叶皇后被吓的魂飞魄散。惨白着一张脸,重重地连磕了几个头:“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
陈元昭冷眼看着láng狈不堪的叶皇后,看着叶皇后额上红肿一片隐隐渗出血迹,心里畅快极了。
不过,他不想让楚王死在别人手里。他的仇,要自己来报!
陈元昭在叶皇后的身边跪下,深深一跪到底:“若楚王因为rǔ骂儿臣获罪。儿臣再无颜面对母后,更愧对群臣和百姓。请父皇开恩。饶过楚王。”
皇上气头一过,也渐渐冷静了下来:“罢了,你们都起身吧!朕就饶了楚王这一回。”
顿了顿,又冷冷说道:“皇后,你亲自去楚王府一趟,告诉楚王。朕的耐心有限,饶他一回两回无妨,不可能总这么宽宏大度。如果他还是不知悔改,别怪朕心狠手辣。”
隔日,叶皇后亲自去了楚王府。
母子两个独处半日,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叶皇后离开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
楚王一个人在屋子里整整待了一天一夜,再出来时,头上冒出了许多白发。脸上死气沉沉,眼中再也没了野心和生气。
这么活着,对楚王已经是最大的惩罚
两年后,皇上病重不治,传位于太子,年号元初。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颁布了一系列仁政,极受文武百官爱戴。
叶太后也生了重病,缠绵病榻。新皇携许皇后到延福宫探望,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如老妪的叶皇后,已经是一脸死气,只qiáng撑着一口气罢了。
许瑾瑜看着chuáng榻上的叶太后,心里浮起一丝微妙难言的滋味。
前世楚王做了皇帝,叶太后尊荣一世,寿命长久。这一世,因为她和陈元昭的重生,许多人的命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譬如楚王,譬如叶太后。
“皇上,”叶太后呼吸微弱,费力地伸出手攥住陈元昭的衣襟,眼中溢满了恳求:“我行将朽木,活不了几日了。心中所牵挂的只有阿昀,求皇上答应我,将来善待阿昀至少也要留他一条xing命。”
日夜牵挂楚王,忧思过度,叶太后在短短两年里就被掏空了身子。
陈元昭挑了挑眉,挥挥手,一旁伺候的人全部退下了。偌大的寝室里,只剩下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