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更衣过后,纪泽看来总算没那么láng狈了,就连怒火也收拾了起来。不过,脸色还是不算好看就是了:“昨夜的事,还请殿下彻底忘了,以后永远不要提起。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说到最后一句,隐隐有些咬牙切齿。
受了这样的羞rǔ,却不能找秦王算账,还要忍气吞声若无其事,实在憋屈。
“好。”秦王不假思索的一口应下了:“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提起昨夜的事。”
纪泽的俊脸有些扭曲,硬是挤出四个字:“谢谢殿下。”
不等秦王有别的反应,又迅速的说道:“殿下还要去户部衙门理事,我就不送殿下了,还请殿下自便。”
秦王却没离开,反而歉然道:“昨夜的事总归是我的错,你受了委屈,现在心qíng不好,不想和我多说什么,我都能谅解。不过,还望你手下留qíng,不要对许徵动手”
居然还在惦记着许徵?!
冷不丁的听到许徵的名字,纪泽的眼里骤然bào起杀意,冷冷说道:“不知殿下是什么意思?莫非还想着将许徵弄进秦王府?这倒是对不住殿下了。我迟早要杀了他不可!”
“你先别动怒。”秦王也摆不出皇子的架势了,好声好气的说道:“事qíng已经这样了。就算你杀了许徵,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许徵一回。”
纪泽气的脸都白了。怒瞪秦王:“慕容晔!你竟然让我放过许徵?!”
如果不是许徵,他怎么会受这样的奇耻大rǔ?
秦王被直呼姓名,也没脸生气,继续说道:“你做了三年的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难道就不想把那个副字去掉吗?”。
秦王终于走了。
纪泽站在窗前,面色yīn沉,久久没有动弹。脑海中闪过秦王临走之前的那番话:
“玉堂。只要你肯放过许徵,我自会暗中为你谋划指挥使一职。此事无法一蹴而就,容我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若是我谋划不成。你再杀许徵泄愤也不迟。”
他年仅二十五岁,就做到了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在别人看来,圣眷极浓前程似锦。可是他野心勃勃。并不因此而满足。
指挥使慕容晖是皇室宗亲。是秦王慕容晔的堂兄。论资历论圣眷,更胜过他一筹。他想越过慕容晖,绝不是容易的事。如果秦王肯全力相助,倒是多了几分把握。
只要他肯忍气吞声,先放过许徵
秦王提出这个诱人的条件,分明是看准了他无法拒绝。
纪泽目光闪烁不定,唇角抿的极紧。素来冷然果决,此事却迟迟下不了决心。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
就在此刻,门外又响起了侍卫的声音:“世子。小的照您说的向世子妃和夫人禀报过了,可是世子妃夫人都坚持要来见您,小的们拦也拦不住,现在她们已经到书房外了”
什么?
纪泽俊脸铁青,厉声道:“拦住她们!”
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边,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世子爷,到底出什么事了?快些开门啊!”
声音哽咽,带着焦虑和急切,是顾采蘋的声音。
“世子大概是宿醉不适,所以想休息,不愿见人。”镇定中隐含关切忧心的女子声音是小邹氏的:“小顾氏和我都放心不下,还请世子开门见上一面。”
纪泽听的心烦意乱,冷冷说道:“我谁也不见,你们通通都走!”
隔着一道门,看不见纪泽的神色,话语中的yīn沉冷厉不耐却清晰可闻。
顾采蘋一阵错愕。
纪泽一向脾气温和,从不口出恶言。她嫁过门之后,他对她颇为温柔。像这般态度恶劣的还是第一回
小邹氏心里却一个咯噔。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纪泽。
如果昨夜事qíng顺利,纪泽心qíng一定极好,绝不可能不见人,更不会这般bào戾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岔子?
小邹氏惊疑不定,越想越是不安。
“婆婆,现在怎么办?”顾采蘋眼巴巴的看了过来,眼中闪动着水光:“世子根本不肯见我。”
小邹氏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qíng理睬顾采蘋,随口说道:“你怀着身孕,qíng绪不宜过于激动,先回屋歇着。”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小邹氏瞪了顾采蘋一眼,语气颇为不耐:“让你回去就回去,你一直站在这儿,世子就肯见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