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许瑾瑜心里一动,低声问道:“妧表姐,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听说陈二公子自小就不近女色,身边甚至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这是为什么?莫非是天生的怪癖么?”
男子三妻四妾的比比皆是。这个陈元昭,却始终孑然一人,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实在异于常人。
纪妧略一踌躇,才低声说道:“二表哥是不是天生如此,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桩陈年旧事”
一直专注听戏的纪妤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陈年旧事?”
纪妧神色自若的应道:“没什么,我和瑾表妹正在讨论这出戏文呢!”
纪妤:“”
真当她是傻子么?戏文和陈年旧事哪里扯得上关系。分明是两个人在说悄悄话,不肯告诉她。这种被人排除在外的感觉,实在不算美妙。
纪妤从来藏不住心事,一张俏脸顿时绷了起来。
许瑾瑜很配合的转移话题:“妤表妹,我刚才走开了一会儿,这出戏到底在唱什么,你说给我听听。”
纪妤心里纵然有些闷气,也禁不住许瑾瑜哄,很快就将不快抛到了一旁,津津有味地说起了戏文来。
许瑾瑜看似听的专注,实则早已思绪飘飞。
纪妧口中所说的“陈年旧事”,到底会是什么?莫非,陈元昭的不近女色不肯娶亲,真的别有内qíng?
第六十二章 母子(一)
申时正,戏班子唱完了戏,众宾客也一一起身告辞。
许徵一直跟在纪泽身边,和男客们待在一起。此时总算见到了许瑾瑜,匆匆打量一眼,关切地问道:“今天还好吧!”
许瑾瑜抿唇一笑:“嗯,一切都好。”
许徵放了心:“那就好。”迟疑片刻,又压低了声音问道:“陈元青一个人悄悄溜走了许久,之后一直不见人影。他有没有私下去见你?”
“没有。”许瑾瑜面不改色的撒谎:“我一直坐着看戏,后来嫌闷,就领着初夏去园子里坐了片刻,并未见到元青表哥。”
许徵也未起疑心,只叮嘱了一句:“总之,人多口杂,你凡事都谨慎小心。”
许瑾瑜柔顺的应了,心里却怅然叹息。
她那般冷硬无qíng的拒绝,一定伤透了陈元青的心。今后,他再也不会满心欢喜满怀热qíng的去威宁侯府见她了。许徵也不用再忧心忡忡了。
她的心里只有无奈和遗憾。
前世生离死别,今生擦肩而过。
他们两个,终究是有缘无分。
叶氏领着长媳袁氏一一送宾客,陶氏也不得清闲,一直忙到了傍晚时分。等客人全都走了,才算松了口气。也直到此刻,陶氏才察觉到陈元青整整半日都不见人影。
陶氏立刻打发身边的丫鬟去墨渊居找人。
陈元青和陈元昭最亲厚,只要陈元昭在府里,他十有八九也会在墨渊居。
等了一炷香功夫,陈元青回来了。
陶氏笑着迎了上去:“元青,你这半天跑哪儿去了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止是脸色难看晦暗,眼睛似乎也有些红肿,分明是哭过的样子。
陈元青长这么大了,哭过的次数用一个手都数的过来。陶氏又是心痛又是恼怒,急切地追问道:“元青,谁欺负你了?”
陈元青心qíng极差,实在挤不出笑容来:“娘,没人欺负我。”
“没人欺负你,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陶氏压根半个字都不信:“是元白说什么了,还是元昭?你若是不肯说,我现在就去亲自问他们两个。”
陈元青无奈地苦笑:“娘,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真的和大哥二哥没关系,我就是就是心qíng不太好,一个人躲在墨渊居里待了一个下午。现在已经好多了。”
心qíng不太好?
陶氏楞了一愣,旋即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心qíng不好了?”
疼爱儿子的方式有很多种。陶氏偏巧就是事无巨细凡事都要追根问底的那种人。心qíng好的时候陈元青乐于应付,心qíng很差的时候,遇到这么较真追问,可就头痛了。
陈元青怏怏地道:“娘,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就别问了,等过些日子,我心qíng平静些了再告诉你。”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陶氏拧起了眉头,想了想,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叫巧娟过来。巧娟是陈元青的贴身丫鬟,陈元青的一举一动她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