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逸棠帮助对方将凌乱的发丝梳好,动作看着生涩,但非常轻柔。而经历女尊世界,认为男子服侍是寻常事情的沈子曦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自然是很有来历的泼妇……”
沈子曦一脸雾水,谢逸棠勉强笑了笑,“小曦等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当这是一场噩梦,过后就忘了吧。那种人……没有记住的必要,小心伤了自己的眼和脑。”
沈子曦搜索大脑中那段记忆,想要找出能让谢逸棠反应这么不正常的人。还别说,她还真是找到一个条件相符合的女人,不过那个女人的事迹……略剽悍啊。
两人慢吞吞地洗漱,然后去见那个站在门口撒泼的女人。那个穿着大红连身短裙的女人画着很浓的妆,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可仍旧遮不住眼角细碎的皱纹和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
面前的女人和记忆中仅仅出现两三次的人渐渐重合了,不过对方可比记忆中的要年轻些许。白芳渠,按照血缘关系来说,应该是谢逸棠的亲妈,不过按照表面关系该喊一声四伯母。
谢氏虽然家大业大,但人多了难免发生一些让旁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这位四伯母嫁入谢家之后在一次家族聚会上被当时风流倜傥、俊美无俦的谢平生所吸引,心心念念的便是对方,甚至冷待了自己的丈夫。后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还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竟然对自己的小叔子下手,两人有了一次亲密的关系,也有了后来的“谢逸棠”。
那段记忆的主人之所以知道这个秘密,还是因为“谢逸棠”在一次酒醉之下将其当成女神,万分痛苦地说出这段家族丑闻。生母是四伯母,而亲爹却在那件荒诞事情发生之后见鬼疯魔,“谢逸棠”的出生堪称尴尬至极,也难怪性格这般扭曲。
而那位四伯母因为这一次过失被丈夫惦记上了,暗中折磨多年,私生子私生女一个接一个蹦出来,她只能自食其果,内心却将不该出生的“谢逸棠”记恨上了。若非这个孩子和他的父亲,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挂着谢氏四夫人的名头,过得却是奴仆的生活!
加上这个儿子越发出色、肖像其父,白芳渠每见一次都像是吞下一碗苍蝇!两人的矛盾由来已久,凡是“谢逸棠”出现的地方,那位白芳渠总会失去贵妇的仪态,变成泼妇。
当然,沈子曦更加疑惑的是,白芳渠生下“谢逸棠”,还让他回到自己生父的名下,并且外人还不知道这个秘密,由此可以推测,至少谢氏的族长——现在的谢老太爷和和白芳渠的丈夫心里都是清楚的。既然这样,为何还要容忍这样一个女人待在谢家,败坏门风?
越是探究,沈子曦越发觉得谢家比自己上一世的大家族混乱多了。虽然上一世不乏族内明争暗斗,但都进退有度不会越过底线。而谢家……当真是乱成一锅粥。
“既然都是滚出去的人了,怎么又腆着脸滚回来?”沈子曦暗中观察对方,感叹谢平生的基因强势强大,谢逸棠竟然没有遗传到他老娘一点相似之处。
当然,若是此时的谢逸棠知道沈子曦想些什么,估计会笑而不语。
“就算是出去了,也是谢家的七少爷,我回本家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何时需要向你报备?”谢逸棠参考了记忆中的场景,揣摩着原主说话的口气,“倒是你,随便在本宅乱跑,四伯可是知道?小心些啊,不然又是一阵皮肉苦头。”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女人婚内爬墙,为自个儿的弟弟生了儿子。
谢逸棠的四伯对白芳渠看管极其严苛,若是发现她没有报备就离开掌握超过十分钟,呵呵,等待白芳渠的肯定是一顿折磨。若非如此,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哪里会衰老这么快?
“你……这个小畜生!”白芳渠低声咬牙,厚重好像墙面的妆容布满狰狞,“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像你那个爸一样,落得……我会等着那一天!”
“嗯,希望您能福大命大地活到那天。”谢逸棠从善如流地说道,但说话就是那么欠揍啊!
看着对方被气走,沈子曦以手点额,疑惑地说道,“阿棠,你有没有感觉,好像……四伯母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感觉这半句话,应该关系到你和父亲……”
谢逸棠自然也有这个感觉,白芳渠之前的话只说了一半,后面半句似乎因为恐惧而没有说出口,直接跳过了。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总不会吃亏的。
“也许是小曦想多了……”谢逸棠深知谢家的水有多么深,自然不希望牵扯沈子曦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