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时(17)
江季白一手护住脸,一手扯住他的领子,又把他压在了身,也怒了:“你有病啊!”
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最终,由于温白又跑又跳又喊了半天,体力不支,被江季白脸朝下按到了地上。
“嗷——”温白惨叫道:“江季白,我胳膊要折了!”
江季白冷着一张脸松开他:“谁叫你找死!”
温白翻身坐好,两人互相打量着,江季白也有些疲惫了,四肢舒展地坐着,温白靠在身后的桌子腿上,屋里太久没人打扫,积了几层灰,全蹭到了两人身上,特别是温白,头发乱蓬蓬的,衣服还被划破了几道口子。
两人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地互相嘲笑了起来。
温白擦了擦笑出眼角的泪,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觉得被江季白塞进去了一个凉凉的东西,温白尝了尝:“薄荷糖?”
江季白整理了下头发:“嗯,给你清醒清醒。”
温白把糖滚到舌头一侧,有些抱怨道:“还不如再给我两个耳刮子呢!”
江季白听见后,举起了手,一本正经道:“来
啊!”
温白连忙捂住了脸:“可别!我俊俏的小脸儿可经不起折腾了。”
“滚!你恶不恶心!”江季白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白了温白一眼。
温白乐了:“哈哈哈哈…”一笑就扯住了伤口,温白苦着脸轻轻碰了碰自己俊俏的脸,不满道:“喂!我的脸真的很疼。”
江季白甩了甩右手,不悦道:“你抱怨什么!我的手还疼呢。”
温白尽量不做出表情,避免扯痛伤口:“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于是,江季白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遍。
温白纳闷儿了:“怎么可能是假的?那么真实…”
“还说呢,你那样一通闹,昭远公府的脸都给你丢完了,要是官兵们都是清醒的,我估计你哥就给你就地正法了。”江季白幸灾乐祸道。
温白抓了抓头发,讪讪道:“真…真的吗?”
“不信你问你哥去!”江季白一本正经道。
温白突然问道:“照你这样说,你也看到了害怕的东西了?”
江季白:“……”
“嘻嘻!”温白凑近,打量着他,有理有据道:“我猜猜,肯定是虫子!虫子,对不对?”
江季白原本想去拧他的脸,可是温白的脸都肿了,江季白换了个地方,捏住了温白的下巴,皱眉道:“你烦不烦!我那不是害怕,是恶心!再说,我也没跟你似的被吓得到处乱窜啊!”
温白拍开他的手,傲娇地哼了声就不说话了。
江季白有些犹豫地开口:“温白?”
“嗯。”
“你刚刚叫你阿娘了。”江季白道。
温白动了动身子,使自己靠的舒服些,不甚在意道:“害怕了找阿娘,人之常情嘛!”
“不。”江季白静静地看着他:“你不像是在找她,你很恐惧。”江季白想了下,又道:“像是在求救。”
“……”
江季白又道:“我们认识十多年了,我从未听你说过你进昭远公府之前的事,也没听你说过…你阿娘的事。”
温白笑的无所谓:“那么小时候的事,谁记得啊?”
“……”江季白知道温白不想说,也就不问了,打算站起来出去看看情况,随口道:“你不想说便罢了,你休息会儿,我出去看看。”
刚站起来,就被温白拉住了袖子,江季白低头,看见了温白笑的肆意的脸:“你想听吗?”
江季白又重新坐下了:“说吧,我想听。”
温白的娘亲是当时名满天渊城的青楼女子,月姬。月姬被温索瑜一掷千金的赎走后安置在了一间别院里,温夫人知道后,十分生气,处处给月姬难堪,还不停地同温索瑜闹,温夫人是当时怀远大将军常如的女儿,温索瑜得罪不起,就把月姬安置了出去。
后来,月姬怀孕了,温夫人说,若是她生个女孩就准她进昭远公府。温白的娘亲满怀期许,盼望着日后的荣华富贵,最终却生了个男孩儿,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温夫人不许温索瑜给他们接济,月姬也不愿意回到青楼,咬牙切齿地给人浣衣挣钱,带着温白过。一开始,由于温夫人的授意,很少人给月姬活干,月姬无可奈何的重操旧业。直到温索瑜又看上了另一名女子,温夫人对月姬的难堪才渐渐少了些。
由于温白渐渐长大,月姬不想让儿子对自己有偏见,就带着儿子去了不远处的一座村落过活,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月姬之前是青楼女子的事,很快被村里人知道了。
村里的孩子都疏远温白,欺负温白,每当此时,月姬就冲过去冲那些孩子一顿骂:“要死啦!有娘生没娘养啊!你们怎么不去欺负那些王公贵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