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破(韩子高传)(274)
韩子高轻轻摸过他的眉眼,陈茜似是觉到了痒意,皱了皱眉,却把韩子高的手抓的更紧了。
素子衣和候安都的话音还响在耳边。
你真的要照顾他一辈子?你到底有没有为自己想过?
他当时淡笑着回答:“我说过,他不离,我不弃。他现在,不就是离不开我吗?”
那二人都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自己的执着,没有再说什么......
子华,他们说遇到你的时候,你差点被人贩子卖了,你在遇到他们前的近三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没事了,以后,我会陪在你身边,永永远远......
其实韩子高也有私心,陈茜傻了,他的心里竟有隐隐的喜意。这个傻了的陈茜,心里才会没有权势,没有皇位,没有猜疑,没有勾心斗角,只有韩子高,只有他一个人。
这是他曾经妄想都不敢妄想的事啊......
若这是天赐的幸福,那么他乞求上苍,这样的幸福,永远都在。
韩子高愿意为之,付出所有......
身边的人突然低低哼了两声,朦朦胧胧睁开了眼。看到韩子高,他眼里顿时溢满了喜意,松开抓着韩子高的手,放到了他的背后,搂住了韩子高。
“睡吧。”韩子高轻轻说,朝陈茜笑了笑。
陈茜回了一个极傻气的笑,满意地抱着韩子高睡了过去,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
屋外夜色流转,却暖若晴阳。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番外一
某年某月某日。
夜色暗了下去,韩子高来来去去跑了村口三四次,终于不淡定了。
“子华不见了!”韩子高忧心忡忡去找候安都夫妇,“他一早出去打猎到现在还没回来!!”
于是,满村的健壮儿郎都拿了火把弓箭上山找陈茜。
韩子高也要去找,却被素子衣死死拦着:“你最近旧伤又发作,疼地站都站不稳,跟着他们去反而添乱。”
“不用担心,他虽然傻了,武艺却还是在的。”素子衣安慰着韩子高。
韩子高觉得自己似乎等了一个世纪。
村口传来喧嚣声。
素子衣大喜:“回来了!”
当那人满身血污地来到韩子高面前时,韩子高差点歪倒。
“别担心,血不是他的,他遇到老虎了,虽也受了伤,都是些轻伤。”候安都忙安慰,“大伙儿帮着把老虎抬回来了。”
韩子高心神稍稳。
人流散去,韩子高抿着唇给陈茜处理伤口,一言不发。
候安都说陈茜是进了深处的林子,那一带有老虎,陈茜是知道的,却还朝那里跑!
韩子高又惊又气,索性冷着脸不理睬陈茜。
“虎皮,衣服,暖和。”陈茜察觉到了韩子高的怒火,低着头小声地说,“你穿,不冷......”
韩子高愣住了。
这几日天气转凉了......
眼泪汹涌而出。
“不哭。”陈茜有些慌神,抹了抹韩子高的眼睛,“你哭,这里疼。”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傻瓜......”韩子高仰头,映上了那薄唇。
某年某月某日。
这日,韩子高突然很好奇阿傻这名字谁起的。
“子华,阿傻这名字谁给你起的?”韩子高问陈茜。
陈茜做思索状,然后,迷茫。
韩子高:“就是谁先喊你阿傻的?”
陈茜再做思索状,然后,继续迷茫。
韩子高:“......”
“子华。”陈茜指了指自己,“子华,不是阿傻。”
韩子高忍不住笑了,陈茜这是在强调自己喜欢“子华”这个名字,不喜欢“阿傻”这个名字。
其实什么名字都无所谓了,大多数情况下(除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村里人怎么称呼陈茜,他都是置之不理的。而韩子高无论喊他什么,他都能像某种犬科动物一样寻声而来......
某年某月某日。
刚在村里安置下来没多久,便有三两媒婆上门给韩子高说媒。
韩子高很奇怪:“子华相貌也不错,怎么不见有人给他说媒?”
素子衣撇嘴,就陈茜那冰块脸,臭脾气,也就韩子高当他是块宝,抱了这么多年都不撒手......
但这话却是不敢说出来,没见陈茜在一边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吗?
陈茜刚开始见着媒婆还挺无感的,可媒婆来的多了,说的类似的话他听多了,也渐渐琢磨出味来。
这一日,韩子高在屋内做饭。
又有人来敲门,陈茜开了门,面色不善地瞪着来人。
“阿傻啊,韩公子在吗?老身是来替村头二丫说媒的......”
媒婆话还没说完,陈茜一个眼刀把她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
“咯吱!”两手捏成小碗大的拳头,威胁地在媒婆眼前晃晃,又冲好奇地瞧过来的路人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