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都是涵儿不好,可,涵儿真的,真的好痛……”紫涵大哭不止,哭逝去的蓝儿,哭不知去向的老爹,哭沦落天涯的猫儿哥哥,哭这么爱自己的父母兄弟!
女皇颤颤的轻抚着涵儿的背,嘴里直说,“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涵儿有什么事,可千万再别藏在心里。”
夏雨萧则搂了紫涵,也是痛不可抑,紫帆兄弟二人也早已是泪流满面,一家人竟是哭成了一团。
“好了,都不要哭了,涵儿身体刚有点起色,萧儿向来体虚,你们兄弟二人这几天也颇为劳累,天大的难事,都有朕呢。现在,我们家人团聚,是该开心的时候。”
听女皇这样说,紫帆紫苏慢慢止了泪,哭了这一场,紫涵只觉得内心也敞亮了些,看父后比自己还憔悴的样子,也收了泪。
蓝儿,这一世或许都无法抹去失去你的痛楚,这一生姐姐都会把你藏在心底,但姐姐不能再用自己的悲伤去压垮父母兄弟因为过多的爱所以格外柔弱的肩膀!姐姐发誓,再不要身边任何一个人从身边离去!前面的路会更艰难吧?老天,你真的很残忍,为什么要用这样残酷的事来教我成熟?蓝儿,姐姐真的想你……
家宴
“太女这边走。”
宫人弓腰趋步引领着紫涵来到一处水榭。一弯精致的白玉小桥通向水榭正中一紫色亭子,白玉小桥和水中半圆相接,宛如满月坠入人间,水中荷叶绿影婆娑,荷花朦胧,看不真切,却有脉脉香气传来,让人好像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醉入这怡人的美景。
并不喜欢有外人来打扰自己的母皇只说想介绍一些亲近的人给自己认识,必是母皇颇为在意的亲人,只不知都是些什么人?
正思索间,突然有悠远笛声传来。
那声音先是极细微,似情人的喃喃私语,“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正当人沉醉于那似水柔情之时,曲调猛的拔高,有穿云裂石响遏行云之势,好似一少年于万军中取敌虏首级,杀伐决断,似要建毕世之奇功、不朽之勋业。
紫涵只听的心旌神摇,不由赞道:“自古儿女情是英雄冢,原来也有人不为柔情所动。‘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不知是什么样的奇男子,竟有如此豁达的心胸。”
“好一句‘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不过自娱自乐罢了,竞得如此谬赞,真是惭愧。”
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紫涵随着声音望去,那吹笛人不是上官暖玉,又是那个?!
清亮的月光下,上官暖玉发色如墨,用一金环随意挽起,乌鬓半偏,一缕黑发随意飘飞在脸侧,眉如刀裁,斜飞入鬓,星眸灿亮如天上星辰,似热烈而又纯真,气质高华,俊挺的鼻子下,嘴角微微上挑,透出淡淡的笑意。
紫涵一时又看得呆了,上官暖玉一看紫涵模样,脸登时一红,便要拂袖而去。
“朕本欲为你二人介绍,看来你二人应是已然相识,倒让朕省了事。”
紫涵猛地回过神来,不由得满面赤红,讷讷不能成言,心下懊恼,果然色不迷人人自迷,想自己原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美少女一枚,现在竟成了典型的花痴,竟是每一次见到上官暖玉都要出糗!
女皇却心下暗喜,皇室子女大多早熟,想自己当年十二岁便已识男女情事,而涵儿却因久病缠绵,将成年,还对此懵懂不通,玉儿本就是指给涵儿的正君,原本担心涵儿回复了神智,会嫌弃玉儿男生女相、容貌寝陋,此时看来,涵儿好似并不讨厌玉儿。
一时众人轻笑。
紫涵抬头一看,原来自己被笛声所引,不知何时已步入亭中。大家已然就坐,女皇身侧是父后夏雨萧,紧邻父后尚有空位,贤良淑德四妃及紫帆哥哥,紫萱紫苏及两位陌生女子已然就坐。皇后自紫涵出现便把全部精神放在了紫涵身上,此时不由笑道:“涵儿,过来父后这儿。”
紫涵微微一笑,举步上前,自嘲:“‘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是那笛声让人沉醉,暖玉哥哥的笛音实在是太过美妙无比。”
“太女先有‘直挂云帆济沧海,乘风破浪会有时’之妙语,又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之佳句,真是字字珠玑,令人回味无穷。”说话的是坐于帆哥哥身边的女子,这女子看岁数有二十七八,身材颀长,面目儒雅可亲。
“涵儿,这是你帆哥哥的妻主清风,也是我西陵国的第一才女呢。”皇上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