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是快出来看看吧,时间长了怕会出乱子。”外面的人声音很是惊慌。
阮冰如脸色铁青的从夫郎的身上爬起来,急急的套上官袍,回头看到夫郎粉面桃腮,脸红如潮,又不舍的掐了一把夫郎丰腴的大腿,“宝贝,再睡会儿,为妻去看看是什么情形。”
打着哈欠走出屋门,阮冰如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这是什么状况?有挑担的、卖枣的贩夫走卒,也有手摇折扇、头戴儒巾的书生秀才,更有黑压压、杀气腾腾的军人样的女子!
阮冰如强自镇定的咳嗽了声,人群停止了喧闹,从中间空出一条路来,八个满脸悲戚的女子抬了棺材走上前来,轻轻放下棺材,扑身跪倒。随之,一个身穿皂色外衣的冷厉女子走上前来。
阮冰如看了一眼女子,马上离座起身,“这不是钱将军吗?下官,哦,小妹……”
钱来银并不答言,也翻身跪倒。
惊得阮冰如赶紧上前要扶,“姐姐这是何意……”
钱来银却身子前倾,梆梆梆,坚持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大人请上坐,大人是官,小人是民,小民实是有天大的冤情请大人做主。”语毕,又磕了一个头。
“刚才的震天鼓是你擂响?”阮冰如惊问。
“不是老大,是我……”郭琳抢上前来禀道。
“对,不是老大,是我,是我……”那些悍厉的女子也纷纷上前回话。
“都给我退下!”钱来银冷喝一声,“人生在世当顶天立地,即使前有刀山火海,也绝不容退缩,我既已决定要为紫儿申冤,小小滚钉之刑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女子一时噤声,却护卫在钱来银身侧,并不退下。
“你早已准备好了要受这滚钉之刑和三刀六洞之痛?”阮冰如惊道。
钱来银也不答言,抬手扯落腰中丝绦,手中使劲,上衣已是飞了出去,□着上身,露出遍布刀扎剑刺各种伤痕的肌肤。
旁边战立的女子顿时红了眼,一个个跪倒在地,“老大,你身上的伤疤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紫儿少主子的事,就交了给我们吧……”
钱来银转头厉声喝道,“起来,大好女儿,这样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又冲阮冰如行了一礼,“请大人不要拖延,就此实刑。”
人群早已鸦雀无声,阮冰如也不由眼眶一热,这么多年来,钱来银始终还是那样铁铮铮的女子,一时回想起跟着钱来银战场之上浴血杀敌的日子,不由豪气大发:“好,今天,我阮冰如就是拼了这顶官帽,也必为钱姐姐洗雪冤屈。”便令差官擂鼓升堂。
阮冰如坐在大堂之上,问道,“棺材之中盛放何人?与你是何关系?又有什么冤屈?”
钱来银跪下禀道:“棺材之中乃是宝香园总管夏紫儿,也是小民的徒儿,昨晚因械斗被官府抓走,今天早上被人抛出天牢,却是已被虐打而亡,请大人为小民做主。”
“你可知擂响那震天鼓,按我朝刑律,若非本朝命官,必要身受钉板之刑及三刀六洞之苦?”
“小民明白。”
“如此,你且堂上等候,待我回了皇上,再来定夺。”
原来这震天鼓是开国皇上为了一位冤死的功臣所设,鼓名震天,则此鼓一响,就要上达天听,除非是国家大乱或冤情滔天,否则不可敲响这震天鼓,也因此,对敲震天鼓的人才有这样苛刻的规定,但此鼓一旦敲响,就意味着皇上才是最终的主审人。自西陵开国以来,一向政治清明,这震天鼓一响,怎不叫人心惊肉跳。
听闻震天鼓响,朝廷大小官员也个个心惊,皇上近来也很是反常,难道是有强敌来犯?一个个或骑马或做轿急冲冲朝朝堂而来。
女皇端坐在高高的御座之上,眉宇之间有些憔悴,值事官上前宣道:“皇上有旨,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众官员面面相觑,皇上从来都勤于政务,还从没见过这般急火火的刚上朝就想走,难道震天鼓响,皇上并不知情?
正思索间,阮冰如跌跌撞撞的跑来,跪倒在大殿之上。
女皇轻轻的蹙了蹙眉。
“皇上,有人敲响震天鼓。说有天大的冤情,希望皇上亲审此案。”阮冰如边喘气边说。
“震天鼓既响,可见冤情之深重,难道我朝真的发生了什么泼天大案?到底是什么案子,你且慢慢道来。”女皇沉吟道。
阮冰如忙磕头,“启奏皇上,本案原告是钱来银,说自己徒儿宝香园总管夏紫儿天牢之中被人虐打而死,希望我皇为她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