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三步,右拐向前。”
紫涵听出来是刚才那个领自己进入小径的女人的声音,只是声音好像更嘶哑难听了。
前面忽然出现一点红色,犹如冲破浓雾的一点阳光。
慢慢的那红色氤氲开来,先是圆盘大的一片,又逐渐扩大,变成桌面大,直到白色的雾霭完全变成了红色,那红色小屋也融入到了这遮天蔽日的红色之中,紫涵突觉从心底里泛起阵寒意——那漫天的红色中竟带着股浓浓的血腥味!
“后行三步,右拐向前。”又是那个难听的声音。
“喂,你在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紫涵叫道,可耳边只有阵阵阴风,好像自己身在无人的旷野,除了自己好像没有丝毫活物的痕迹。
“嘶嘶,嘶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好像附近的地面下有什么东西即将苏醒,正在伸展着好像压抑了很久的躯体;又好像有什么软体动物喘息着从脚底下穿过。
紫涵定了定神,不知不按口令走会出现些什么?咬咬牙,后行两步,猛地停了下来。陡觉脚心一痛,好像有什么厉物咬住了自己脚心的血管,紫涵大惊,忙要后撤,却发现脚已经被什么东西牢牢吸住,竟是凭自己怎么使力也无法挪动半分!
证缘(三)
“啊!”
“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
……
灵柯女皇本是淡淡的端着茶杯的,手中的茶杯却突然一顿,竟是浸湿了衣袍也毫无所觉!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那证缘树苍老的枯皮正慢慢剥落,一变而为深幽的青色;每一根枝条都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兴奋的狂肆舞动,好像在饱啖一餐久违的美食!而刚才大家以为是看花眼的芽孢正一点一点的吐出一丝新绿!
紫涵却全然感觉不到外界的纷扰,只觉脚下好像扎了根管子,好像正在拼命的往外吸取自己的血液!
天啊!这下面到底躲藏着什么怪物!
紫涵更加拼命的往外蹬脚,突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下面呼啸而过,脚下顿时一松,接着一股大力袭来,紫涵一个趔趄,那种被牢牢吸附着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围观的人们突然哄的一声笑了,猫儿微泯了抿嘴,纪灿阳却皱眉,那个女人,还真跟个猴子似的,别人进入小径,走的那叫一个典雅端方,可这位韩小姐倒好,又蹦又跳,不是甩手就是跳脚,愣是要跟别人都不一样!自家宫主更绝,抄着两只手,看的那叫一个惬意闲适,真是的,这样的女人,亏宫主还当宝贝一样护着,话说有时候觉得这女人还真是有趣。又不禁吓了一跳,有趣?自己竟觉得这女人有趣!
“擅自妄为,幸亏你那意中人……”血色浓雾中传来那女人恼怒的冷哼。。
“右行五步,左拐向前。”
紫涵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再不敢大意,忙小心的按照口令前行,脚踩在地上,好像有点软,不过,刚才的那种锐痛倒是一点也没有了。
前面的血雾好像更浓了些,紫涵觉得血腥的味道好像也随之更重了,只能看到约半米左右,视线所及,全是铁锈一样的红色,其他的便什么也看不到了。至于证缘树和那红色的房子,也好像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找不到一点痕迹了。
紫涵低头看看脚下的路,又细细观察了紧紧相邻的旁边小径,终于发现了二者之间的不同——自己脚下这条路, 隐隐透出抹玉色的温润光泽。记得自己刚踏上小径时,只觉这条路径好像有让人安心的感觉,其他路径虽一片死寂,却好像隐藏着什么莫名的让人恐惧的东西。
现在再看那些小径,紫涵震惊的发现,那些宛若死蛇一样的小径好像全动了起来,已由原来干瘪的土黄色,变成了深幽的墨绿色,宛如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游走在死气沉沉的黑暗之中,寻找着自己的猎物,以吞噬阳光下的生灵为乐。
“停!”那个嘶哑的声音变得急促,紫涵刚站定身形,突然觉得耳后有急风扫过,忙把头一撇,只觉一个滑溜溜湿漉漉的东西擦过自己的耳廓,有尖锐的呜呜声直击耳膜!
“啊,那叶子竟有巴掌大了!”
“那叶子中间鼓起的是什么?”
“天哪,那是证缘树的花苞!那花就要开了!”
……
圈外已是乱糟糟一片,再没有人顾忌自己世家公子的颜面,所有人都惊叹着,不敢置信的盯着那棵越发青翠的证缘树。
此时的证缘树,已完全脱去了枯黄的老皮,一变而为通体墨绿色,叶子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长到了鸡蛋大,那团团簇簇的叶子中间更是隐隐约约露出颜色更为幽深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