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官道上,几个戴着面纱的男子正在纵马急驶,为首一身穿蓝衫男子突然勒住马头,马正急行间,猛然被人勒住,不由哧律律仰头嘶叫,谁知马上主人却扬手一掌,那马顿时倒下,再发不出半点声响。
随行的数人吓了一跳,一个个忙掉转马头,恭敬的停在那人身侧,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蓝衫男子浑身颤抖,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惊吓。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叫,猫儿哥哥?”那人说的很是艰难,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随行几人不由面面相觑,自己可什么也没听到啊。
男子却不待几人回话,身形电闪而去,几个人忙纵马跟上。
那人身形又猛然一凝,竟是摔了一跤,几个随行的人简直都要傻了,以宫主的轻功卓绝,怎么可能会摔倒?
那男子急行了小半个时辰,却又茫然的停在了那里。眼睛里满是暴躁的血红,嘴里不停的喃喃着,“为什么没声音了?难道又是我的幻觉吗?涵儿,涵儿……”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在呜咽了。
那些马远远地跟上来了,却又不敢靠近,这个状态下的宫主,还是离远了些安全吧?!
四野寂寂,天色已全然黑了下来。
辛卯日。月德合, 官日 ,福生, 五合 ,明堂,宜订盟 ,纳采 ,嫁娶。
太女大婚。
因是自小定了的婚约,太女此时大婚倒也不算突兀。
京城的各条大道,早用上好的黄土铺了一遍,各家各户,都张挂了充满喜庆的红色幔子。
太女伤势垂危,却并不影响整场婚礼的奢华。因是迎娶太女正君,所以迎亲队伍最前面就是太女的七色彩凤銮驾,后面的仪仗,车马更是迤逦延伸了几条街远,因太女无法亲往迎娶,便由皇长子代为前往。可缺了主角的婚礼,还是显得有些凄清。
早有消息传,深蒙圣宠的铁帅上官炫因此次刺杀事件已是失了君心,若此次大婚能让太女转危为安,上官一门或许还有希望重得圣眷,不然,上官一门堪忧。
一僻静的小街道。虽是远离了主街,远远的仍能听到阵阵的锣鼓喧天声。
几个男子牵了马匹进了一处僻静的院子。一个看着样貌还好但神情间却有些凶残的女子慌忙迎了出来。
“北堂堂主肖凉参见宫主。”“参见几位圣使。”女子带有戾气的神情中竟夹杂着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没搭理有些战战兢兢的女人,几个男子径直走进内室。
女子慌忙跟上,小心翼翼的唤人上了茶来。几名男子已是去掉了头上的纱帽,每一个竟都是世所罕见的美丽男子。女子看的眼都有些直了,不时偸觑那些男子一眼,几个人或许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光,也都未置可否,不以为意。比较奇怪的是那打头男子,去掉了纱帽,脸上竟还遮了个奇形怪状的面具。
“宫主,不如去了面具,也好用些茶水。”女人有些讨好的献媚道。
几个去了纱帽的男子怜悯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女子有些莫名其妙。突觉有掌风袭来,忙偏头要躲,却又哪里躲得过?脸上啪的就狠狠的挨了一下,那女子直直的就飞了出去,又撞到一棵树上,方才停了下来。
几个男子不由一凛,宫主自打执掌焰宫,就从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露过真容,且每一次只要涉及到宫主的面具,都会惹得宫主大怒,这肖凉看来还不知道宫主的这个特点。但宫主这次的脾气也委实发的大了点,那一掌中竟用了四成功力,那肖凉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貌似从昨晚到现在,宫主的情绪一直处于极端不稳中?
有人上前拖了那女子下去。
另一女子胆战心惊的上前,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她怎么说?”头戴面具的男子声音冰寒,宛若来自于地狱之中。
女子吓得脚下一软就跪了下去。
“宫主息怒。对方说,这几天事务繁忙,让宫主在此静候。”
房内的气压骤然降低,女子跪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簌簌发抖。
忽觉眼前一花,再抬头,已经没了宫主大人的身影,几位圣使也相偕而去,女子擦了一把汗,一下瘫软在地。
与小街遥遥相对的另一条繁华大街旁一座大宅里。
一男子手持酒壶,自斟自饮,远处悠扬的唢呐声传来,男子的胳膊忽然顿住,半晌,一仰脖,将酒倒入喉中,许是饮的急了,一下子呛住了,一时伏在桌子上咳嗽不止,连带着眼中的泪都咳了出来。那人却并不停住,而是直接就着壶嘴喝了起来,只喝的淋淋沥沥撒了一身,终是酒力不支趴在桌上,咕哝了一声“涵儿”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