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份上,他才二十一岁, 将来要他命与位子的人肯定不会少。他不介意用鲜血震慑所有人, 哪怕有人说他暴戾。
谁敢要他的命, 要他的位子,那就是一个下场:死。
赵琮说用姜家鲜血祭奠亲生父母,也的确做到了。
姜家的罪治得格外快,在太原府, 所有与姜家有关的人隔日正午时便一一处死。赵琮从前杀人还比较和缓, 这一回直接全部拖到菜市口去杀给所有人看。
他不仅仅是杀给百姓们看。
他杀给完颜良看。
杀给应该还在这儿躲着的西夏喽啰看。
更杀给所有国家的细作看。
想要他的位子, 想要他的命,前有孙家,后有姜家,都得死,且死得一个比一个惨。
将来,若还敢有人存有异心, 唯有死得更惨。
他辛辛苦苦穿越一场,怎能如此轻易便死。
只有他杀别人的份。
太原府当真被血染红了。
染得最红的时候,也到了赵琮该回开封的时候。
先头,他已经派人回开封处置剩余的姜家人,也怕易渔的事儿不好处置,还叫路远亲自回去一趟,叫小十一再等一两日。
这会儿事已办妥,他动身回开封。
临走前,他交代杜誉许多事,更叫他小心完颜良。
虽说赵琮有种预感,完颜良不会如此鼠目寸光,暂时还不会现身。
这回谢文睿带了新武器来,其他不好说,最起码对完颜良还是有一定震慑作用。
他也暗示杜誉,三年满后,便召他回京。
经此一事,杜誉反倒无所谓宰相之位,陛下太过机敏,近身为官,压力才大。他已当了近十年的宰相,如今倒宁愿在太原当知府。他面上也很平静,一路将赵琮送到城外。
这一两日,赵琮十分忙碌,出了城,染陶才得空悄声道:“陛下,那位肖扶,不见了。”
赵琮缓缓睁眼,半晌露出一抹笑容。
本也没指望他久留。
回京的路上,一路平稳。
他刚在太原杀了那么多人,事情已传了出去,谁还敢这个时候惹他。
眼看这一日,过了卫州,歇过一晚,明日就能到开封。前方忽然有几匹马急速而来,并停在赵琮的车队前。亲卫们查看了对方身份,速来禀报:“陛下,福禄福大官来了!”
赵琮一愣。
有什么事,值得福禄亲自来。
“叫他过来。”赵琮睁眼,坐直。
福禄迅速跑来,钻进马车,满身尘土来不及敛去,便急急跪下道:“陛下!十一郎君去广南了!”
“广南?!”
“十一郎君的生母被赵廷抓去,带到广南西路,赵从德也终于探出了头!正与五姓蕃在宜州处不时生事。”福禄一气将话说尽。
“不是早已派人去杭州捉拿赵廷?”
“具体的,小的尚不知,郎君给陛下留了信!郎君得到消息,等了一日,等不到陛下回来。那处又急,郎君说恐将有战事,将公主从洛阳召回,不等公主到宫中,就急急点了一些禁兵先往广南西路去了!”
福禄说得急,赵琮听得云里雾里,公主为何又在洛阳?
但他也来不及细问,先抓紧问道:“带了多少人去?”
“怕是有一千人!”
赵琮想到姜未那番举动,审问时也有人提及赵从德,当时就知道赵从德迟早要生事,没料到生得这样快。
怕是真要起战事。
赵琮虽说常与赵世碂开玩笑,说将来让他当大将军,可是哪里真想过叫赵世碂去打仗?他宁愿自己亲征,也不愿叫赵世碂上战场,刀剑无眼。
他到底是穿越过的人,本就多活一次,实在死了就算了。
可是赵世碂才十六岁啊。
赵琮越想,心中就越慌。
他真不是慌张之人,可他现下慌得张口就道:“一千人哪够,真要打起来,一千人顶什么用?!”
染陶宽慰道:“陛下,禁兵都是精兵,再者,西南各部松散得很,赵从德怎能轻易调动。”
赵琮深吸一口气,吩咐道:“今夜不休息,夜间务必赶至开封!”
关键时刻,无人敢劝,纷纷应是。
赵世碂早做好这辈子还要去西南处打仗的准备,但也没想到来得这样突然,他甚至来不及与赵琮当面说一声。
赵琮派人去抓赵廷,他便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