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月默立即道:“我为陛下缝件披风穿,我手慢,这会儿做,天凉了才好赶上穿。”
赵世碂如今看她顺眼了不少,勉强能够接受她为赵琮制衣赏。他伸手摸了摸那些皮毛:“料子不错。”
钱月默此时心情好,便笑道:“都是西夏那处送来的。”
赵世碂的手一顿:“西夏那处常给娘子送这些?”
钱月默巧笑:“是啊,陛下也知道的。”她当年还曾为西夏使官传过话呢,也是靠这事儿才能取得陛下信任。这些年来,西夏但凡往宫中送东西,其他嫔妃没有,她这儿的一份都是少不了的,她也早已告予陛下知道。
钱月默独自高兴地看金簪,赵世碂低头看着皮毛料子还在沉默。
西夏这也太过了,似乎对钱月默太过殷勤?要么是钱月默曾替西夏做过什么,要么便是他们有求于钱月默。
可是钱月默不过一介宫妃,有什么值得西夏去求的。
再者,这常给钱月默送东西的西夏人,又是属于谁的势力?
他收回视线,见钱月默高兴成这样,心想再送她一份大礼。
他道:“娘子是否知道,江家大郎被罗家退亲的事儿?”
“啊?”
“罗四娘不愿嫁予江谦,逃了。”
“……”
赵世碂说完想说的话,便出门离去。刚走到门外,便听到钱月默痛快拍桌子说“活该”。
赵世碂嘴角露出笑意,他若是没猜错,钱月默是喜爱赵宗宁吧?
他能喜爱男子,钱月默为何不能喜爱女子?
这可就十分有意思了。
不过他有素养,不会将此事告诉他人,好歹钱月默也是真心实意地给赵琮炖汤水喝,尤其钱月默若真喜爱赵宗宁,他更该高兴。
说明钱月默的确对他们陛下没有一点儿奢望哪。
出宫走了一圈,有遗憾,倒也有所得。他瞧了瞧日头,已是快到赵琮回福宁殿的时候,他索性去崇政殿等人。
门口的守门太监很熟悉他,见他过来便笑眯眯行礼,他现在身上常带着银子,解了荷包便给小太监。他还未走进正殿,忽然身后急急走进几人,他回身一看,是当初派出去跟着杜诚的侍卫。
侍卫也见到了赵世碂,立即行礼并激动道:“郎君!下官有要事禀报!”
“快进来吧。”赵世碂也不拖延,带着他就进去。
赵琮在独自看奏章与信件,见赵世碂眼中一亮,刚要说话,又见到眼熟的侍卫,他立刻先问:“你们钟大人有事派你回来向朕禀报?”
侍卫跪下,抬头高兴道:“陛下!咱们跟着杜诚跟了这么多日子,跟着他去青州,再去海州,这些下官们都写在信中禀告陛下的。陛下也知道前些日子,杜诚又往应天府的方向返,钟大人接到陛下的信,原已打算将他抓回来。只是咱们也没想到,他在应天府待了半日,竟然自己就回开封来了!钟大人依然带人暗地里跟着,派下官回来先报予陛下知道!”
“他在开封府哪处?”
“在城郊。”侍卫说了个地方。
赵琮挑眉,赵世碂说道:“这不是陛下春日时,亲耕的地方?”
“正是!”侍卫拱手。
赵琮挥手叫侍卫先下去,回头看赵世碂:“你说这杜诚什么想头?害了自己的亲叔叔,竟然还回开封府,又去了这么个地方。”
赵世碂思索一番,说道:“他怕是生起了悔意,有意弥补?陛下当初逐他出东京城,他也不敢堂而皇之回来,便躲在这个地方,只等明年春日您再去?”
弥补?
若真是,那就好了。赵琮早就想把郑桥给撤了,只是他再是皇帝,也不能一点儿差错也没有就把好好的一个副相给撤了。既然杜诚已回来,赵琮也不再拖延,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要去这一趟,把杜诚的嘴给撬开。
赵琮笑问:“明日可想出宫?”
赵世碂的眼睛立刻一亮:“陛下要和我出去玩儿?”
“成日里就想着玩,朕是去看你的醋坊!”赵琮故意道。
“啊?”赵世碂做出一副不解样貌来。
“小呆子!”
赵世碂这才收起那番刻意的不解,笑道:“陛下是要去见杜诚罢。”
“就你知道。”
赵世碂拉住赵琮的手,忽而浅笑:“陛下,我是最知道你的人。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