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碂翻开看了几眼,交给洇墨:“收好。”再对穆扶道,“你今日便回杭州,回到杭州后,先使人去将杨渊家暗地里搜一遍。”
“小的知道。”
“若是搜不到,便去苏州他舅爷家的宅子搜,一定有东西。搜到了,也别急着送来,传信于我即可,你好生收着。”
“是。”
“没我盯着,他们的训练也不可懈怠,你要盯着。”
“一定。”
“那几个与杨渊、周立勾结的场官,趁他们往返之时抓起来,别急着杀,关进寨里。”赵世碂一一说着,穆扶点头纷纷记下。赵世碂又朝洇墨道,“给我研墨。”
洇墨为他磨墨,他倾身写信,写好后交于洇墨为他封好。
他再递给穆扶:“交给我娘。”
穆扶应下,这时才有机会问:“郎君不回杭州?”
赵世碂摇头。
“那,郎君日后——”
“陛下怕是要给我派差事。”
“郎君要去哪个衙门任职?一旦这样,您魏郡王府所出的身份便要继续——”
赵世碂皱了皱眉,说道:“先这般,日后再说。”
穆扶点头,便要出门,赵世碂又叫住他:“你到杭州后,令虞先生来京城,带上五十人——”他想罢,五十人似乎有点多,会令赵琮觉得他有所企图,他改道,“二十人即可。此外,你再派人去趟福州。魏郡王府从前那位徐侧妃在那处呢,据闻是被贬到了盐场去,你令人去瞧瞧。宋州也得去一趟,赵廷在那里。”
“小的都记下了。”穆扶应下,出门离去。
洇墨这才赶上问:“郎君,您要住宫里?”
“陛下要给我置宅子——”
“郎君何不自己置个?”自个置的话,尽可挑自己喜爱的。
赵世碂理所当然道:“他要给我,我不能惹他不痛快。他高兴就好。”
洇墨觉得这话有些怪异,却又不知是哪里怪异,赵世碂这般迟钝的人就更不知道了。他又道:“只是既回来,咱们也得置点家产才是。你往外去找找,找些上好的田地与宅子买了。”
“婢子知道!”
“陛下给我宅子,怕是也要给宫女与太监我的。”他明面上,毕竟是魏郡王府的人,宗室之人,家中有太监与宫女也不怪异,“你往后得与他们打交道。”
洇墨笑:“郎君放心吧,娘子虽无故进了魏郡王府,婢子那时也还小,到底有穆叔安排,也被买了进去,顺当当地分到娘子跟前。婢子陪娘子在王府住了十多年,自明白这些,也知道如何打交道。”
赵世碂点头,低头想着还有哪处忘记交代。他一低头,洇墨便看到他头上的玉簪。她还从未见过他们郎君戴这样的东西,好奇道:“郎君,你发间的玉簪,好生别致。”
赵世碂想起赵琮亲手为他戴上的模样,不由露出笑意:“他给的。”
“……”洇墨愈发觉得怪异,只是赵世碂已站了起来,要往外去,她叫住,“郎君要做什么去?”
“出去逛逛。”
“郎君换身衣服罢,今日外头风尘大,骑马归来,衣裳落了灰。”
赵世碂也未多想,换了身衣裳,自然又是从头黑到尾。他换好衣裳,便带着洇墨与路远等人出去逛大街。
其实杭州的好东西有许多,只是回来前,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些事?
否则他定要带些礼物回来,如今只好在城内逛逛。且他有心去公主府看看赵宗宁,她到底是赵琮的宝贝妹妹,总要打点好关系。总不能往后见了面便是吵架。
他不缺银子,买起东西来,只问好看与否。他也知道赵宗宁喜好什么,她就喜好那些华丽的东西。去银楼,他挑了一套全珊瑚打制的头面,花去黄金百两。就这样,他还嫌不好。店家看到他这样的客人,笑得已经不见眼与牙,立即道:“郎君,这珊瑚是从海上来的,那头的大掌柜跟我说了,还有一批更好的呢!只是要等上几个月。”
赵世碂不在意道:“你制好后,便送去公主府。”他朝洇墨示意,洇墨放下三个五十两的金元宝,笑道:“这套头面的钱与那套的定金。”
“哎哟!原来是送予宝宁公主的!小的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那人还要再说,赵世碂已经转身出去。